日子在幾日日升月落里很快到了年初五這日,兩人起了個大早,甚至都沒吃早飯就往鎮上去了。
這幾日兩人不是日日懶散在家,從年初二開始雲深就去外頭忙活了,他不止滿村子跑又割了不少千里光回家,還在初四那日去地主家裡忙了一天工,賺了四十文錢回家。
雲深拿著沉甸甸一大串銅板回家的時候,林久久捧著樂了好久,雲深也高興,但也解釋了平日裡掙不了這麼多,這是地主心善,看在大過年且初四日子不好,好些人怕出事不願動工,這才多給了。
林久久聽了解釋才趕緊拉著雲深四處瞅,還伸手拍拍這裡拍拍哪裡,知道雲深身上一點毛病沒有這才放心了,但心裡仍是想著往後有錢了,就不讓雲深大過年出去幹活兒了,他們也安心在家待到過了破五再幹活兒。
兩人從沒有賣過草藥,去到醫館之前,都覺得賣了手裡草藥能賣個二十文就不錯了,可他們沒想到那草藥竟然比他們想的值錢多了。
雲深實誠,聽跛腳林說了醫館只要曬乾的草藥,他就將草藥翻來覆去的曬,那是真曬得沒有水分了,醫館大夫伸手進去一捏便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往後都曬成這個成色,如此醫館也能放心儲藏,價格自不會虧了你們。」老大夫發須都已花白,瞧著年紀頗大,他查看過草藥之後便有小童生上前稱重,「淨重三斤六兩七錢。」
小童報了草藥重量,櫃檯後面一個帳房摸樣的人便開始打起了手裡算盤,之後嘴裡報了一個數便開始數錢給人。「千里光一斤二十五文錢,三斤六兩正好九十文。」
九十文,竟然是九十文啊!兩人自動忽略了那七錢,看向彼此的眼睛裡全是驚喜,那帳房將銀錢交到雲深手裡,雲深直接遞給了身邊的夫郎,他這舉動還惹得帳房一愣,但隨即又呵呵笑了起來。
兩人出了醫館之後,林久久才敲了一下自己腦袋,有些懊悔的說道,「早知道多幾家對比一下了,下次咱們也去藥房悄悄,看看同醫館價格相比如何。」
「都聽你的。」雲深這會兒正高興,弄這些東西也不費什麼時間,就是順手的事兒,明年勤快點兒,收入應該能翻幾倍。
先前,兩人收了萬長青給的一百個銅板之後,手裡差不多有兩百個銅板,加上雲深初四賺的四十個還有今日的九十,一共便是三百二十多個銅板,足夠兩人花用一段時間了。
「相公,我們給舅舅他們買一包糖打兩斤酒吧,糖外婆她們吃,酒舅舅他們喝。」
「聽你的。」按規矩,兩人成婚之後本來就應該帶著禮去舅舅家裡的,要給舅舅家裡東西雲深自然沒意見,可他自己沒發覺,他今日說的最多的話便是『聽你的』。
初時,林久久也沒覺得有什麼,這會兒要花大錢了,這人竟然還是這句話。
酒和糖可都不便宜,特別是酒,這糧食就不便宜,就是糧□□自然更貴,兩斤糧食酒起碼也得好幾十文吧,加上買糖的錢怕是得花出去五十文。
五十文可不是一筆小錢,雲深竟也沒什麼反應,甚至答應的那麼爽快,林久久覺得心裡鼓鼓脹脹的,這感覺雖然奇怪倒是很舒服,他也沒管太多,只是之後半晌沒有再說話。
這個離著萬家壩頗近的鎮子叫大樹鎮,大樹鎮說是一個鎮子,但大小足以和縣城相比,而且因著臨江還有河運,來往商旅不絕就更是熱鬧繁華。
林久久以往最遠也只是去過鎮上,但他趕集的那個鎮子和這個可沒得比,雲深以往來鎮上不是幹活兒就是賣東西,也從未好好逛過,兩人今日手裡有錢便起了一樣的心思,都想在鎮上好好逛逛。
看見李恆和林長耀的時候,林久久和雲深正在一個風箏攤子前頭,他趕緊拿了個風箏擋了臉偷偷罵道:「這兩狗東西怎麼在這裡。」
雲深聽不清他的嘀咕,但能看得出來他在躲人,偏生這個時候攤主高興的同他介紹著風箏價格,他急的趕緊放下風箏拉著雲深就跑了,只能遙遙聽著攤主怒罵『窮鬼』的聲音。
林久久拉著人跑出去好一段路之後,卻又突然停下,像是才反應過來一般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我躲什麼躲啊,幹了壞事的又不是我。」
眼下雖是年初五,可鎮上居民不少,大過年的得了壓歲錢的孩子不少,街上自然不算冷清。
林久久回過頭,透過街上來往的人群看著那兩道熟悉的人影,還是拉著雲深趕緊走了。
雖說悔婚的人不是他,該心虛的人不是他,可如今他和那邊的人還是不要見為好,畢竟他動手打了那兩人的親姐和妻子,他舅舅他們打了那兩人的爹娘和岳父母,要是他們逮著這個緣由收拾他,他也沒有辦法。
被兩人破壞了心情之後,林久久也沒有逛街的心思了,趕緊的去雜貨鋪子買了東西就走了,還是等到出了鎮子發現雲深一直沒說話,才趕緊的和人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