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梁曼秋表態,戴柯再度攬住她的肩膀,警惕開口:「有什麼話在這裡說。」
梁立華比戴柯多吃二十幾年的鹽,哪能看不穿少年人的心思,「我是她老豆,你還擔心我拿她怎樣?」
戴柯:「我是她哥。」
這是戴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認是梁曼秋的哥哥。
哥哥暫時不是一個曖昧的詞眼,而是責任心與擔當。
梁立華敬畏戴四海,但沒把他兒子放眼裡,不甘被一個少年人看低。
「我跟你爸當兵扛槍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
戴柯:「梁曼秋發燒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梁立華怒氣上頭,「毛還沒長全,輪不到你來質問我。——小秋,過來。」
「不要去。」戴柯摟緊了梁曼秋的肩膀,除了擔憂,難免有一點逆反心理。
「哥……」梁曼秋猶豫,不想激怒梁立華,也不想戴柯操心。
「還想喊我作哥哥,你就不要去。」
戴柯的威脅顯然比梁立華奏效,梁曼秋巋然不動,「老豆,我們就在這裡說吧,哥哥不是外人。」
梁立華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戴柯和梁曼秋有得是時間,陪他乾耗。
巷子彎曲狹窄,勉強三車道,路旁車位僅供卸貨,一部分違停的車需要軋上人行道停放。
午休時分,行人稀少,路邊店家要不臨時打烊,要不打起瞌睡。
一輛小麵包車嘎啦停在三人旁邊,車門劃拉打開,車廂忽地躥下兩個人,撲向梁立華,「死粉仔,還錢!」
梁立華大驚失色,拔腿就跑,不忘吩咐:「小秋,快跑。」
梁曼秋年少缺乏經驗,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嚇蒙了。
麵包車下來的人先反應過來,立刻轉頭,「抓這個,他女兒。」
一股蠻力攫住梁曼秋,將她拽向洞開的麵包車門。
梁曼秋猛然尖叫,身體輕飄飄,下盤不穩,失去抓地感。
「哥——!」
與此同時,另一道力量將她牢牢鎖住,梁曼秋還是被拖拽,多了依靠,不至於孤立無援。
戴柯挨了狠狠幾拳,胳膊震痛,險些鬆手。騰不出空手回擊,只能苦苦忍下,先拽緊梁曼秋。
他們被拽倒在地,水泥地面粗糙骯髒,不斷摩擦著他們裸露的肌膚。戴柯護住梁曼秋為先,四肢並用,死死絞纏,不肯鬆開。
猛虎難敵群猴,面對兩個暴戾無度的成年男人,戴柯體格再強健,也不是對方對手。
懷裡女孩哭聲漸弱,戴柯的體力也似乎一點一點流失,痛疼吞噬他們的理智,僅剩下唯一的直覺……
他們不能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