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厲顯抱著自己的身體走進雨中,保鏢立在兩排讓出來了一條寬敞的路,保鏢將黑傘舉過厲顯頭頂,為他,也為自己遮住了那冰冷的濕意。
「厲爺,這人怎麼處理」一名保鏢提著已經昏過去的男人恭敬問道。
一道凌冽帶著殺氣的眼神看向保鏢提著的男人,眸子陰沉森森開口:
「剔骨,凌遲,做人彘」
「我親自動手。」
周圍保鏢聞言深吸一口涼氣,大氣都不敢出,厲爺很少用這麼極端又殘忍的方式處置人,還是親自動手,這是頭一次……
剔骨,凌遲皆是極刑,讓人痛不欲生,而人彘,斷四肢,挖眼拔舌剁耳……恐怖又殘忍
段知寧鬼魂一顫,沒想到厲顯會替他報仇。
他的怨氣終於有了一絲慰藉,卻也難受
親自行刑,會髒了他的手,他十指乾淨不應該為了他而將自己雙手染血,他不值得他這麼做。
段知寧張了張口,嗓音顫抖。
厲顯,我若早些明白你的好,就不會有今日的下場,這是我的報應,也是我的劫難。
段知寧的鬼魂跟隨著厲顯去了曾經的住過的那處豪宅,主臥里一切都是他當初離開時的模樣,什麼都沒改變。
他看見厲顯將他輕輕放到了主臥床上,毫不在意他現在的模樣,也不在意他是否會髒了床。
段知寧站在床旁看著躺在床上自己的屍體,只覺得一陣心慌和害怕。
厲顯……你是不是瘋了
他已經死了
怎麼能把他的屍體放在床上
很髒。
沒過一會兒,厲顯抱著「他」出了房間。
整個豪宅空蕩蕩的,曾經的十幾個傭人此刻一個也不在,大廳寂靜地只剩下腳步聲。
大廳正中央擺放著一副棺材,通體冰晶似玉,冒著絲絲寒氣。
厲顯將「他」放了進去。
稜角分明的手指撫上了他那爛透了的臉,聲音溫和:
「崽崽,等我,我去給你報仇就回來陪你。」
段知寧飄到厲顯身邊,淚痕未乾,他想要跟著厲顯,可是他的身體在這裡,他無法踏出這扇門半步。
過了好幾日,大門敞開,一抹高大偉岸的陰影映在地面上,逆著光,所以看不清對方的臉。
段知寧飄了過去,看清眼前人之後,心中澀澀發疼。
厲顯抬腳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些許血跡,黑色襯衫某些地方顏色略深,一走近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手心被鮮血染紅,正往下滴著血跡,分不清楚是誰的血。
厲顯走向冰棺,在僅僅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了下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這一身,猶豫片刻,最終沒有靠近而是轉身去了浴室,清洗乾淨換了一身衣衫之後這才靠近冰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