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秒沉默片刻，道，「那我就放心了。」
她對陳北的虧欠愧疚讓她日日夜夜不安極了，是她自私，沒有報警，讓他這幾年都留在Z市，沒法回家。
讓人把陳秒送回學校之後，季經年一拳捶在方向盤上，隨後又卸了力，腦袋往方向盤上磕，像發泄一般很用力。
他當初應該去找他的。
否則也就不會讓他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
他怎麼就沒去Z市呢，明明這些年去過那麼多地方，怎麼獨獨錯漏了那裡？
季經年無法原諒自己。
一想起那陌生的眼神，他無法自抑的心口泛疼。
沒關係，忘了他不要緊，他活著就好。
季經年將之後一個月所有的行程都取消了，沒告訴家裡，任何人沒告訴，只是獨自開車來到這破舊老小區樓下。
敲了敲門，卻沒人回應，聽裡面也沒傳開響動聲，應該是沒在家。
他確定這一次，自己沒有敲錯門。
站的腿有些酸了，季經年便在門口坐下，他向來是隨意的。
玩著手機里的開心消消樂打發時間，這麼多年這個小愛好依舊沒有改變。
眼見外面的天色暗下來，依舊不見人影，季經年此刻才有些後悔，他上午應該找陳秒要陳北的電話號再放她回去的。
就在他準備讓人找陳秒要陳北電話時，那個姍姍來遲的人才闖進他的眼。
燈光還是一閃一閃，像是鬼片電影裡出現的氛圍燈光，好似下一刻就從哪裡竄出一隻鬼來。
所以在見到季經年時，陳北無可避免怔愣片刻。
「你怎麼在這？」看清人影之後，眉頭微皺，又是那個人。
季經年終於等到了人，還來不及欣喜，就被對方冰冷的話語刺傷了心。
「讓開，別擋路。」
「我能進去嗎？」季經年讓了位置，腿蜷的時間有些長了，以至於有些發麻發酸。
他站起身，捶著腿，跟在對方身後詢問。
陳北擰開了門，卻沒著急進去，胳膊橫在門兩側，阻止對方想要進去的步伐。
「不行。」他吐出這兩個字，神情冷漠。
季經年錯愕，不明白對方為何轉變這樣快。
若說昨天對方看他的神情是陌生，那麼今天就是冷漠，十足冷漠。
他不知道原因，明明這期間他沒過度叨擾對方，難道……是自己綁陳秒的事被他知道了？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是陳秒說的嗎？他不確定。
「我……沒地方睡，能在你這裡借住一晚嗎？」季經年說這句話時，十足沒有底氣，可為了能留在這裡他也顧不得什麼。
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賴著程北。
程北沒說話，只是看著季經年神情微冷，這藉口未免太拙劣了些，樓下停的豪車太惹眼，他不想注意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