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嘛啊,」少年無辜歪頭,「我之前可教過你了,在面對敵人時可千萬別閉眼,否則……」
大膽的目光流連在她臉龐。
裴玉荷紅著臉站了起來,「我要用早膳了。」
周懷硯笑得眼尾上揚,想要追上去時,才發現手裡還捏著為少女梳頭的梳子。
他將木梳放在桌面,在出門前再回頭看了眼那幅畫。
目光掃過那兩個交織在一起的字,眼睫微顫,垂眸轉身離開。
或許是因為知曉今日是裴玉荷離開黎州,原本該在外面處理事物的郝黎生與郝清平都坐在了桌上,為這位郝府最小的姑娘送行。
「小荷兒,」郝黎生為她夾菜,不舍極了,「這次離開不知道又要何時再見了。」
裴玉荷捏著筷子的手微緊,眼眶微微泛紅,「外公,我真的很喜歡黎州,喜歡黎城,也喜歡郝府。」
「好孩子,大家也很喜歡你。」
郝清平含笑著接話,「可不嘛,我如今一出去,他們都得問一句郝府的小小姐,可受歡迎了。」
「荷兒,」他目光落在她捏緊的筷子,「黎州永遠是你的家。」
裴玉荷夾起外公夾來的菜塞進嘴裡,垂眸掩飾去難過,從鼻腔里悶悶地「嗯」了出聲。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其實沒什麼可準備的,她自始至終都是怎麼來就怎麼走的。
「真的嗎?」郝黎生擠了擠眼睛,「不再去看看?」
裴玉荷不解,但還是快速地刨了幾口飯,等吃飽以後便把筷子放下,來到了郝府門口。
不知何時備好的馬車,她上車一看,便愣住了。
「這裡面都是這些日子裡,大家給你準備的東西,」郝黎生笑眯眯地捋了捋鬍鬚,「清平見你對習武感興趣,但那些刀劍入了京恐怕會被扣下,便去咱們這最有名的鐵匠打了把削鐵如泥的匕首。」
「那鐵匠在聽說是為小小姐打的,便在鞘上弄了些有趣的樣式上去,說女孩子或許會喜歡,」郝清平輕笑,「不過我想匕首的鞘太花哨也太打眼了,就讓他用制了一把平平無奇的鞘。」
坐墊上,一把匕首套著精美的鞘,在它一旁則擺放著黑鞘。
定睛一看,還能發現下面壓著一張紙。
她抽出來一看,鼻頭泛酸。
「小小姐,俺家的匕首絕對好使,望它能夠在你需要時保護好你。」——李鐵牛。
她還注意到了在它旁邊的各種各樣竹編的小動物。
「上次看小小姐喜歡我家編的小玩意兒,這次給你全補上!」——王珠花。
東西太多,裴玉荷一一看完,都是黎城的百姓們準備的餞別禮。
在角落裡,她發現了一壇酒。正是之前在酒館的掌柜送的。
「女兒配好酒。」
看見這些,她忽然想起了昨日臨分別前,姜離給她的東西。
她拆開了來,剛一打開,便睜圓了眼睛。
隨後臉頰爆紅地把它重新合上,塞了回去。
姜姐姐怎麼回事。
她用手背碰了碰臉降溫。
等稍微涼快點了,才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嗯?小荷兒你的臉?」郝黎生驚訝。
裴玉荷連忙轉移話題,「外公,我捨不得你。」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頭髮半白的老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但我們還會再見的。」
「去吧孩子,往後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但也別忘了,黎州永遠是你的家,郝府也永遠是你的後盾。」
郝清平笑著接話:「若是在京城受了委屈,可以修書一封回家,咱們郝府別的可能沒有,但是解決一些小問題那還是可以的。」
「小小姐,」一直在旁邊等著開口的紅鸞紅了眼眶,「下次再回郝府,我還為小小姐梳妝。」
裴玉荷肯定地點點頭,在依依不捨地揮別前來告別的黎城眾人後,秋風駕著馬車離黎城越來越遠。
看向那些漸漸模糊消失的身影,那些曾經揮灑過汗水的田地,黎州層層疊疊的群山。
在她的眼眸中匯聚成一個點。
最終藏在了少女心中。
她慢慢將帘子放下,在回頭的時候瞧見少年正相當自如地半靠在馬車另一邊。
手裡正隨意地把玩著那把匕首,「黎州確實是個好地方。」
裴玉荷看向馬車裡成堆的東西,感慨道:「是啊,不知道經此一別,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
「想回來還不簡單,」周懷硯聞言挑眉,「再說了,後面的日子還有那麼長,總有一天能再來,若你實在想來,同我說一聲,根本要不到這馬車慢吞吞的功夫,不一會兒就到了。」
裴玉荷笑著搖了搖頭。
哪有那麼簡單啊。
京城在外人眼裡,或許再富麗堂皇,但在她眼裡就是一座巨大的牢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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