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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接著道:「不論別的,這首詩確實是好詩,也是貫徹了在那件事之前那位將軍的輝煌經歷,但很多人在歲月的洗禮中逐漸變得模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她看向那些無措的大晟年輕人,「大家沒聽說過也並不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想這其中的緣由諸位也不會不知道,沒必要拿此事來試探我們。」

而在此時,有人忽然想到了什麼,毫不避諱地看向火焰後的阿骨打,「大王子,據說那冠軍侯拐跑了你們的公主,真的假的?」

裴玉荷猛然看過去,就見那位使臣在極暗處,模糊了他的面孔,並不能判斷出是誰。

她剛要說話,就被身旁人拽住了。

她回頭,就看見目光冷下來的少年。

阿骨打冷哼,「公主?我們可沒什麼被拐跑的公主,當時唯一的真公主如今也早就嫁了人,那嫁的人也不是這大晟的冠軍侯。」

裴玉荷眼眸微動。

「可我們都聽說——」

此人話音未落,阿骨打便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表情難看,「聽說聽說,我匈奴女人若當真看上了一男人,何須被拐?!」

眼見著在場面變得混亂之前,裴玉荷率先進了屋。

「諸位在這裡大動肝火,何不去演武場比上一比?」

阿骨打冷哼一聲,便出去了。

而其他人面面相覷,另外那個引火的也站了起來。

止武坊一樓。

裴玉荷注視著裡面搏鬥的兩人,看得直皺眉。

尤其是阿骨打,徒手搏鬥也極為強悍,若不是另一人反應及時,恐怕早已被硬生生擰斷了骨頭。

那是將人往死里打的架勢。

好幾次那殘忍的手段看得她又驚又懼,周圍響起的歡呼叫好聲不斷。

裴玉荷抿唇,相比較平日裡止武坊的觀賞切磋,這場未免太過血腥。

但他又確實未傷及對手性命,對方也並沒有認輸。

在止武坊有個規矩,那便是若有人中途提出認輸,切磋便到此為止。

可場上的兩人都沒有出聲。

仿佛成為了最原始的野獸,互相撕咬血肉,勢必要從對方身上扯下一塊肉來。

「嘭!」

場上的人被狠狠地砸向裴玉荷前方的護欄,血花四濺,讓她下意識後退,想要去抓身旁人的衣袖,沒想到手剛伸過去,便被人緊緊地攥住了指尖。

裴玉荷被燙了一下,掙扎著想要收回手,卻怎麼也掙扎不開,甚至身旁借著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兩人的糾纏。

直到指縫擠進了陌生的觸感,她所有的注意力瞬間轉移過來,想要擺脫,就被人擠得更深。

那種原本空蕩的空間被一個全然陌生的觸感所占據,突兀,但不知為何並不會讓人不適。

好奇怪。

劇烈跳動的心好似打鼓,重重地敲擊在她的耳膜,連呼吸都變得炙熱。

那隻手好似透過指縫深入了她的血液,直驅她如鼓慌亂的胸腔,捉住了那顆心輕撓著,又在她毫無防備之際驟然收緊。

裴玉荷瞳孔驟然一縮。

她「啪」地一下甩開了手,連相連的衣袖都隨著她過激的反應斷開,掀起一層波瀾,盪起柔軟的弧度。

周懷硯驚訝地看向她。

少年那張捏過的芙蓉面居然透著一抹嫣紅,那雙黑眸此刻泛著一層朦朧的霧,勾得人試圖探尋。

裴玉荷不敢看他,她捂著臉連連後退。

眼見著不遠處的人上前一步,似乎想要阻止她的動作,卻沒想到她此刻避他如洪水。

她後退幾步,後背直接撞在了演武場的鏈門。

止武坊有個規矩。

那便是一旦進了演武場,若場上有人,那就是當場挑戰。

若無人,那就需要武一段拿手的兵器。

曾經有人誤闖進去,即使是毫無功夫,也必須要遵守規則。

裴玉荷只聽見身後傳來鏈條滾動的動靜,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她臉色微變想要去抓住旁邊的門擋。

搖搖欲墜的身形穩了下來。

裴玉荷頭頂的汗都冒了出來,剛舒了口氣,就感覺有陰影自後方落下。

阿骨打的聲音帶笑:「沒想到,公主也想同我等比劃比劃?」

「……」

「壞了,既然公主都上來了,那可就不能和你玩了。」

在青年聲音響起的剎那,一道悽厲的慘叫聲尖銳刺耳。

裴玉荷臉色一變,下一刻便有人上來將人抬了下去。

「公主怎麼還不過來?可是怕了?」

「既然入了這演武場,可得守此處的規矩——別掙扎了,你低頭看一眼就會發現你半隻腳已經踏進來了。」

裴玉荷見少年試圖進來,對上那雙眼眸,她緩緩地搖了搖頭。

等心緒平緩後,她鬆開了攀住門欄的手,慢慢地轉過了身,看向不遠處高壯的匈奴青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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