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魁咬咬牙,下定決心:「好!」
他的態度一下變好不少,又變回了大宗門懂禮的嫡傳弟子,朝溫闌行禮:「玉仙宗與鼎劍宗世交往來,親如一家,若郁魁能恢復修為,日後必定湧泉相報!」
溫闌目的達到,溫和笑道:「好說。」
他自以為安排穩妥,可惜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沈辭秋不僅再不會心疼郁魁,還把他列上了仇家名單,就等著一劍斬了。
讓郁魁去拖住沈辭秋,讓他倆獨處,好啊,這可太好了。
自己創造機會送上門去,給沈辭秋省了多少功夫,簡直貼心。
沈辭秋新得的劍,還沒沾過血呢,拿仇人的命來醒刃,還有比這更好的祭品嗎?
冷峰上,告假在家的沈辭秋正擦過千機劍身,劍芒如雪,映出他一雙沉靜的眼。
千機與冰靈根也非常契合,沈辭秋先前試了那麼多把劍都不順手,握著此劍隨手挽過幾個劍招,就覺行雲流水,無論劍或鞭子,都非常好用。
簡直仿佛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足以比得上玄陽尊賜的那把……不,比玄陽尊給的更適合他。
沈辭秋歸劍入鞘,眸光緩和下來。
他身體已經能動了,站在院中,邊試劍,邊正好運轉心法,流轉消化這充盈的靈力。
沈辭秋出手比平時要慢些,他既然接受了千機,也就暫時放下了一些事。
謝翎說得不錯,他們倆都不是什麼好人,既然都有各自必須要達到的目的,又暫時被綁著分不開,那何不泰然以對。
總不能因此一直耽誤修行,還有……謝翎都敢直面,他要是不敢,就仿佛輸了一城。
沈辭秋心裡暗暗發過誓,不會再輕易付出任何真心,不會被人與人之間的假相矇騙,他若輸在這方面,豈不是拿仇恨誓言當兒戲?
沒什麼能妨礙他復仇。
沈辭秋眸光冷冽。
他旋身一劍,牆上的紫藤花被劍氣驚起幾片飛花,沈辭秋腕間輕動,將飛花輕輕切開,一瓣、兩瓣,劍氣控制得格外精準,帶著昨晚灌注的靈力淌過經脈,對準第三瓣的時候——
第三瓣被一把張開的摺扇給接住了。
一牆之隔的鄰居謝翎就站在月洞門下,那片花瓣剛好飛到他面前,順手就被他接了,舉手投足間自成風流。
沈辭秋:「……」
他正要收劍,謝翎扇子一翻,送出一陣風,把那片花瓣輕輕吹入水中,他怡然道:「你這邊花開得不錯,我就是來欣賞下風景,沒有打擾你練劍的意思,你繼續。」
沈辭秋卻仍然還是收了劍,拿一雙琉璃淺色眸子幽幽看著他。
謝翎一隻手優雅不緊不慢搖著摺扇,一手背在身後悄悄收緊:「我就是忽然想起,我們既然時不時要做交易,但萬一剛好不在院子,就不知去哪兒找人,還是交換一下傳音玉印為好。」
沈辭秋不出聲,靜靜看著他,謝翎背後的手心都要出汗了,但表情愣是瀟灑自如。
須臾後,沈辭秋手指動了動——他拿出了傳音玉牌。
謝翎背在身後的手驟松,不緊不慢拿出玉牌,非常遊刃有餘的樣子。
兩塊玉牌交換過玉印後,才能彼此傳音。
謝翎收好玉牌,準備繼續假裝看風景,這時候,沈辭秋突然問:「你分魂化身術練得如何了?」
謝翎:……
昨晚剛靜心,還沒開始練。
但他能承認這幾天自己心亂如麻嗎,那不能,大言不慚:「順利入門,而且快到一階了。」
沈辭秋:!
謝翎撒完謊,視線止不住飄啊飄,猶豫了下,反問:「你呢?」
還沒入門的沈辭秋:「……我也快到一階了。」
謝翎:「!」
他搖扇子的手一停,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