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耳垂都燙得快沒知覺了,他微微偏頭躲開了那隻討厭的手,往謝翎懷裡埋了埋,悶悶道:「嗯。」
謝翎愛死了他這副模樣,摟緊人在他發間蹭了蹭,髮絲軟,心也軟,簡直要飄飄然。
他們終於完完整整擁住彼此,牽住了自己的魂。
從此歸鄉不獨往,心上人在夢中藏。
*
暝崖和孔清下午加晚上都沒有去打擾沈辭秋和謝翎,第二天一大早,正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兩人什麼情況了,卻是先等來了他們的聯繫。
片刻後,四人在屋外匯合。
屋內已經被法術收拾得乾乾淨淨,被褥床單還被換了一套,桌椅也放得好好的,沈辭秋和謝翎依然戴著面具出現,兩人都換了身衣服。
因著偽裝,沈辭秋依然在雪衣外披了件緋色紗衣,只是這件是從謝翎儲物器里拿出來的,顏色比先前那件更柔,若先前那件艷得詭譎,這件就暖如煙霞,雪膚瑩潤,紅綃月姿。
沈辭秋運著凝雪訣,髮絲又變成了銀髮。
謝翎則穿著一身玄衣文武袖,金線交織,飛鳥臂鞲束出小臂流暢線條,長腿裹著武靴,英姿颯爽,意氣軒昂。
兩人之間昨日的那點僵硬煙消雲散,仿佛不曾存在過。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這兩人中間隔著一步遠,眼神都沒碰一下,暝崖卻莫名覺得他們更粘糊了。
這氣息,在魔族感知里,簡直快像是一個人。
孔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沒事了?」
這次回話的居然是平日幾乎從不提起自身事情的沈辭秋。
「沒關係了。」
他們時時刻刻都能感知到對方的存在,無需別的手段或者咒印,性命相連,而且清晨他們說了些話,謝翎怕他那控制不住的心悸沒法立刻好全,不管是本尊還是分魂,總之至少留一個在沈辭秋身邊,最近都不打算分開,就時時刻刻粘著。
還有什麼不放心呢?
孔清真心實意鬆了口氣:「那就好。」
暝崖也欣慰,是啊,有什麼說開了就行,他道:「是這樣,父親知道我交了新朋友,也感謝諸位出手祝我取勝,想見見你們,諸位可否方便?」
魔尊要見他們。
沈辭秋和謝翎交換了一個眼神。
從前隔著面具,有時候他們猜不出對方的完整神情,但如今奇異的,他們就是知道面具底下此時是怎樣的眼神。
更加心有靈犀。
沈辭秋頷首:「多謝魔尊相邀,勞煩暝崖少主帶路了。」
第114章
暝崖昨兒給他們的住處,是他自己殿宇中的一處客居,魔宮在血月祭祀爭鬥範圍之外,摘星樓和魔宮都是觀賞修士們比斗的好地點。
暝崖在前面引路,孔清對沈辭秋和謝翎道:「你們或許還不知道,合體期的確是蒼竹贏了。」
沈辭秋淡然一點頭,謝翎勾勾唇角:「那我們可就賺大了。」
他回的是孔清的話,面頰卻朝沈辭秋那邊偏,顯然是想找沈辭秋的認同感,還伸出手去,明顯想勾一勾某人的指頭。
然而還沒夠著,在半空中就被沈辭秋不輕不重拍掉了手背。
謝翎一甩手縮了回來,不但沒有失落,唇角還一揚再揚,好像剛才不是被人拒了,而是成功跟人膩歪過似的,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謝翎握著手腕在面具下揚眉:「阿辭別害羞啊。」
沈辭秋淡淡握著傘:「不存在的事不要胡言。」
「誰胡言了,」謝翎一低頭就又往沈辭秋傘下鑽,肩膀與肩膀撞在一塊兒,「除非你握著我的手一路不松,否則你就是害羞。」
沈辭秋:「……」
什麼話都讓你說完了。
不過雖然他嘴上不願意承認,但今日沈辭秋撐傘,一半是因為習慣,另一半,還真是為了偶爾方便避開謝翎的眼神。
隔著面具沈辭秋都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視線,很難不讓人想起昨夜旖旎之時,隔著水霧與謝翎四目相對,那雙明亮的眸子也是這樣熾熱地鎖著他,光是目光,就能把他舔舐吞吃。
被這樣注視著,沈辭秋只覺得翎羽耳墜又熱了起來,他在傘下被謝翎擠得耳墜晃蕩,說不過謝翎這張嘴,微微偏頭,索性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