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比他更熟悉這些山間小道,縱然他用靈力提速,卻依然離那人有一段距離。
直到看見那身影落入墜仙崖。
風麟來到懸崖邊向下望去,霧氣繚繞,深不見底。
他靜靜垂眸,這次,是真的沒有看錯。
回去後果不其然被罵了。
劍尊說他不尊對手,可他從沒有將那些人當做對手過,他不覺得那些人配當他的對手。
掌門說他不敬大比,可這對於他來說真的不值一提,只是一場毫無難度的解悶遊戲而已。
但他還是認錯了。
因為他們都說他錯了。
不過他已經想好了,下次劍道大比,他一定會逮住那個人。
可惜,沒有下一次了。
風麟其實很難理解,為什麼宗門內會那麼容易潛入魔修。
而且那魔修什麼都沒幹,只熔了他的劍,廢了他的丹田。
昏迷痛楚間,他聽見了劍尊的聲音。
年少時的疑問再次浮現:為什麼要練劍?
那一瞬間,他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劍心碎裂的聲音。
後面,後面的事其實很自然,不過是被宗門長老斷絕資源,被同門按在地上啃泥巴,被那個什麼所謂的劍道第二羞辱回來罷了。
他沒覺得有什麼。
弱者,從來不具有話語權。
不論強者還是弱者的生活,他都覺得麻木。
麻木到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好像,一個既定軌道上的傀儡。
但某天剛被同門把飯踢翻的風麟收到了一顆糖。
不知道是誰送的,只是趁著月色躺在他滿是枯草的床上。
糖出現的時機並不固定,有時候半個月才會出現,有時候隔天就有了。
他並不在乎,心底卻切切實實的又有幾分期待。
陽光猛烈,風麟握緊手中皺巴巴的糖紙。
他很想就這樣睡過去,但被同門打碎的經脈又時不時將他痛醒。
為什麼要活著呢?
風麟腦海里閃過那道跳下墜仙崖的身影,吃吃笑出聲。
他挺著爬到了墜仙崖邊,不需要用多大力氣,一翻就落了下去。
不若,就將生死交給老天吧。
……
「誒,你還好吧?」
宛如旭日裡的暖陽。
風麟睜開眼,一抹青綠映入眼帘。
「活著?活著那我走了。」青綠要抱著小掃把溜掉。
風麟伸手抓住,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笑。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