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在家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男人兒子都隨著她,此刻大兒子聲音克制但又帶著憤怒,稍微讓張氏冷靜下來。
可當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裡,在做什麼的時候,她看到曾經羨慕她巴結她的人都用戲謔的目光看她的時候,張氏血衝上頭了。
她沒有羞愧難當掩面離去,反而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拔出頭上的銀簪子,刺進了里正的胸口。
「爹——」
本就亂的場面,更加失控了。
蕭永福攔著大家,嘶聲喊著:「別忘前擠,別忘前擠!」
如果只是傷了自家男人,那最多就是再被打一頓,可現在張氏傷的人是族長,是里正,這不是小事。
要不是她二兒子來的及時把她扯出人群,張氏有可能當場被憤怒的村民打死。
「方大夫,方大夫,仲朗,快來啊!」里正的大兒子劉滿堂聲嘶力竭的大喊。
正在人群後面看著弟弟和人家抽陀螺的蕭仲朗突然聽到有人喊方大夫和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前面出事了。
連忙擠了過去,「讓讓,我是仲朗,讓讓。」
雖然站在最後,但精神卻始終在吃瓜一線的暖寶突然「啊」了一聲,極快的從林氏身上下來。
「暖寶,你去哪裡,前面都亂成一團了,你別去添亂。」林氏一把抓住暖寶的手,卻被小糰子甩開。
「里正爺出事了!」暖寶說完擠進了人群里。
她人小,很快就擠過去了,湊近看了一眼後才鬆了口氣。
還好,只是受傷。
她從小布兜里拿出竹筒給他餵了一口靈水,湊在里正耳邊小聲道:「爺,我給你看了,沒事,小問題。」
看里正眼神中漸漸地放鬆,暖寶卻有些自責,如果自己剛才就到前面了,怎麼會發現不了他今日會有血光之災呢。
好不容易擠過來的蕭仲朗看到里正躺在地上,胸前插著一根簪子,衣襟上已經被血染成了暗色,心中悚然一驚。
連忙蹲下查看傷情,轉頭看見扎著小揪揪的暖寶蹲在旁邊時,才放下心來。
「沒事,扎的不深。」蕭仲朗檢查之後跟劉滿堂交代了一聲。
聽到蕭仲朗的話,周圍的村民都輕輕吁出口氣。
幸好扎的地方不是什麼要害部位,里正年輕的時候也是下過地的,他身上到現在都是肌肉,那簪子刺下去後被肌肉阻擋,插的也不是很深。
他把簪子拔了後倒也沒有出太多的血,這讓蕭仲朗放心不少。
但他不知道,這是因為暖寶一過來就給里正喝了靈水,否則就裡正這個年紀,今天怎麼都要死去活來一次。
張氏黑黃的臉也被嚇的發白,聽到人群里傳來沒事,她才軟軟的坐到了地上。
「滿堂,讓滿意和他媳婦把張氏帶到祠堂看住。」一位頭髮花白,牙齒都掉了幾顆的老頭臉色難看的對劉滿堂交代。
這是宗族耆老,里正都要叫一聲舅公。
「我暫時無礙,繼續吧,我先坐會。」里正被扶起來,靠坐在幾個小輩搬過來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