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句话。
孟鹤兮的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满腔的心动也变成了苦恼和委屈。
在这之前孟鹤兮不懂,在此时孟鹤兮还是不懂,他无法生岑雩的气,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把人抱紧,牢牢地搂在怀里:
“你就这么不情愿和我在一起吗?”
“如果我说我不怕金家,我可以帮你呢,岑雩,其实我这次回来——”
“不需要。”岑雩打断他,甚至不愿意听他将话说完。
孟鹤兮有些想笑。他其实哪里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温存缠绵是假的,温柔眉眼是假的,连此刻的平静以待都是假的,这个人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
可当岑雩从身后抱住他,亲吻他耳根、同他拥吻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心生妄念,骗自己或许这个人对他也有那么几分爱意。
但当然并不是这样的,岑雩之所以还愿意跟他在坐在一块,只不过是他那天的话起了作用,是岑雩为了对得起那一块地皮。
多可笑。
多可恨。
可是没关系,孟鹤兮心想,等到他送金家、送金夜明见鬼去的时候,他的狐仙便只能留在他的身边了。
他等了那么多年,并不急于这一时。
而已经抱在怀里的人,他绝对不会再拱手还回去。除非他死。
“起风了,进屋?”
岑雩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有些奇怪他怎么忽然这么好脾气。
孟鹤兮对他笑了笑。
“我想再坐一会儿。”岑雩便轻轻推了他一下,视线投向天边的夕阳,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孟鹤兮就也跟着坐下来。他把对面的藤椅端到岑雩边上,半眯着眼睛靠在他肩上,就这么侧着脸看着他,岑雩看杂志,他就看岑雩。
落日黄昏,晚风徐徐,孟鹤兮忽地就笑出了声。
岑雩偏了一下头。孟鹤兮仰头迎上他的视线:“没什么,就是突然想笑而已。”
至于为什么想笑,孟鹤兮自己都说不清,明明一刻钟之前还气得要命,这会儿却笑成这样。
但他就是很想笑,或许是因为他想了很多年的人就在身侧,而过去的一千多个日夜里,如此漫长的一段时光,他从未享受过诸如此刻的惬意,他的心总是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
就仿佛他漂泊在外,而他的心同样不知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