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鹤兮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还是扬起脸,寻着岑雩所在的位置,无声安慰:“别怕……”
“……”岑雩手掌按在窗台上,指节用力到发白。
傻子。
他想,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他知道孟鹤兮此刻其实看不清他,仰头看他的动作不过是凭着刚才的记忆,但他却能将对方的动作看得很清楚,眼睁睁看着这人因为支撑不住,往下滑了一截,又在最后关头惊险的抱住水管。
正因为这样,孟鹤兮离那名警察的距离更近,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
“草,老子这是憋久了好吧,你小子会不会说话!”那个警察终于结束了漫长的一泡尿,拎上裤子,转回到旁边的角落去了。
因为提到了尿,话题不自觉就从足球转到了不入流的地方,而且越说越不堪入耳。
虚惊一场。
楼上楼下的两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孟鹤兮还想抬头望一眼心上人,却在这时突然一个手滑,直接从水管上掉了下去!
“孟——”岑雩差点叫出声,却又硬生生忍了回去,警惕地看向旁边的角落。
“什么声音?你们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是刚才那个撒尿的警察的声音。
“没有啊,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声音,估计是什么流浪猫吧。”另一个警察说。
“说的也是……”
雨声替孟鹤兮做了掩护,让他摔下去的动静变得不那么明显,但岑雩的心仍提在嗓子口,收回视线盯着楼下的人。
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摔伤了哪里,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一会儿后才打了个滚,躲到灌木丛旁,然后顺着灌木丛溜了出去。
那里是排木栅栏,前几天刚被小汪咬碎了几块木板,佟家人又困在公馆里出不去,便一直没修理,好在有灌木丛和粉蔷薇遮挡着,倒也看不大出来。
没想到孟鹤兮却发现了这里。
风雨中,灌木丛扑簌簌地抖动,两三分钟后,有人从那个小洞里钻了出去,站在栅栏外面,冲着二楼方向不住地挥手。
然后手掌向外,做了个往回赶的动作,是要岑雩回房间去。
岑雩没动,对方便也没动,两人无声僵持着。
岑雩便明白了,如果他不进去,那人便不会走。
“……”他无声叹了口气,最后朝大雨中的那人看了眼,转身拉上了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