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瞟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時鐘,忍不住在心底盤算起來,今天星期五,初中部和高一年級下午都只上兩節課就迎來周末。因此雖然天氣不好,但她還是按照往常的份量準備了食材。
餐飲行業一大難點就是預估門店食材備量。開店幾個月,她仍然在摸索學習中,對於今天的餐食會不會被浪費,她心裡也沒底。
各種口味的飯糰準備得七七八八的時候,一道影子落在了楊舒屹面前。
「歡迎光臨七點飯糰,請問需要什麼?」
她欣然抬起頭來,以為是提前來接學生放學的家長,卻意外撞進一雙布滿灰塵的熟悉的眼睛裡。
揚起的唇角不自覺地放下,這一個被口罩遮擋的微笑在笑意不達眼底的時候就迅速湮滅。
熄滅許久的鬥志瞬間被點燃,她不由自主地迅速用餘光審視起自己今天的裝束來。頭髮為了幹活方便綁了起來,應該不會太亂。眉毛是之前在連鎖機構紋的,睫毛也是上周才種的,上半張臉應該看不出什麼瑕疵,就是黑眼圈重了些,看來她得把入睡時間再提早一點。下半張臉得益於口罩的遮擋,外人看不出看不出她的氣色如何。
問題是——不管身上為了方便幹活套的T恤和短褲多麼地沒質感,都土不過身上這條印著店鋪logo的棕色圍裙。
得,楊舒屹徹底心死了,她現在完完全全就是一個賣飯糰的小妹,說她從業十年都能令人信服。
更別提兩人當下的身份差異。有的人是都市白領,有的人是市井店員;有的人是上帝一樣的顧客,有的人是需要哄著上帝的商人。雖然工作無分高低貴賤,能賺到錢就是好活計,但此刻在她心底的衡量尺中,她就是莫名矮了對方一截。
那人的目光沒有停留在楊舒屹身上,更沒有留意到她身後牆壁上那台展示品類和價格的電視,正專注地低著頭翻找手中的錢包,語調中透著一股道不明的疲軟:「原味飯糰就好。多少錢?」
「五塊。」
一張五元的人民幣出現在楊舒屹面前。店裡的顧客大多都是學生,因此現金支付很是常見,但對於習慣手機支付的年輕人而言,隨身攜帶錢包卻顯得有些稀奇。
楊舒屹脫下手套,將飯糰從保溫櫃裡拿出,裝進紙袋裡遞給面前的女孩,順勢接過那張面值五元的人民幣,收進一旁的零錢盒裡。
薛令目不斜視地接過紙袋,徑直走到角落的桌椅落座。
楊舒屹的目光在那道高挑的背影上停留,儘管外面已經起風,微微緩解六月的高溫,但薛令背後的T恤還是汗濕了大半,後腦勺的小揪揪鬆散地耷拉著,和她本人一樣透露著灰敗的氣息。
落座的薛令並不著急打開飯糰,反倒是擰開了手邊的可樂,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兩人都稱不上光鮮亮麗,在這次較量中毋庸置疑地打成了平手。但出乎意料的,過往敗績滿滿的楊舒屹卻對這個難得的平局結果高興不起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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