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潮熱從梁文開的眼睛裡蔓開。
「我想見你呀!我看了天氣預報,颱風下半夜才會登陸,而且預測的登陸地點離這邊有一定的距離。」知道自己的狼狽,梁文開也不抱楊舒屹,只親昵地去蹭她的臉。
「喂!」
成功把她的臉上也蹭上水漬之後,梁文開才老實抽了幾張紙,一臉無辜地擦起頭髮來。
楊舒屹替他擦拭的動作不停,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掌心,激起一片片漣漪。小別勝新婚,兩人本就是異地,梁文開此前還因公務出國了小半個月,回國後又一刻不停地繼續工作。這會兒,他身上孔雀開屏的氣息根本掩藏不住。
「我也特別想見你,但是你的安全肯定最重要啊!」楊舒屹噙著笑意,饒有興致地打量他。
店裡的紙巾不是可濕水的,吸水後難免殘留紙屑。梁文開現在不僅是落湯雞,還是一隻雪花落湯雞。
臉很容易擦乾,但夏日衣衫輕薄,目測就算把一整包紙巾都用掉,也擦不干他身上的衣服。想到店鋪還有一大堆收尾工作待完成,梁文開淋了雨還不能久待,楊舒屹就有些頭疼:「車沒停門口?怎麼不打電話讓我送傘呀?」
「你店門口停了兩輛電瓶車,我就乾脆停去轉角那個修車鋪了,順便買了你上次說好吃的那家豬雜粥。淋雨怪我自己,要是走快幾步就沒事了。」梁文開討巧地和她解釋自己被雨淋的緣由,「也不算很濕,我等下回去洗澡就好了。粥現在還燙著呢,你先吃點東西吧?」
「我已經吃過東西了,只能再吃一點點。」楊舒屹有些為難,示意他去看櫃檯上那個還剩1/4的三明治。她當然不是胃口小得連一碗粥都吃不下,是她對自己的體重要求嚴格,晚飯根本不允許自己吃多少東西。
梁文開的笑容不變:「猜到了,所以我一共只點了一份大份的豬雜粥,一份豬雜湯,另外讓老闆燙了一份生菜。你吃一點豬雜和生菜,再喝幾口粥好。」
楊舒屹用食指摁著梁文開臉頰的酒窩,漾開一個笑。
「我們文開果然是全世界最貼心的男朋友!我愛死他啦!」要不是梁文開現在全身濕漉漉的,她恨不得手腳並用,像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梁文開明顯很受用這套,頭髮也不擦了,將紙巾攥成團捏在手心,又去提那個保溫袋:「那我們先趁熱吃晚飯吧!」
店裡不大,只在角落擺放了兩組桌椅,薛令下午坐的那張桌子乾乾淨淨,另一張桌子上堆積了好幾個揉成團的飯糰紙,因此梁文開的選擇不言而喻。
「但是你這樣濕著真的會感冒哎,我這裡也沒衣服讓你換。」楊舒屹想起什麼,去儲物櫃裡翻出她之前備用的T恤,當作毛巾在梁文開頭頂揉了揉,「你拿這個擦。」
少許的紙屑隨著楊舒屹的動作飄落,梁文開自然發現了那些「身外之物」,但他也沒太在意,反倒揚眉笑開地控訴她:「戲弄我,不提醒我紙巾掉渣。」他隨手將那件T恤搭在肩膀,繼續去拆那個保溫袋。
「等等。」眼見梁文開就要把外賣盒放到桌面,楊舒屹趕忙叫停,從櫃檯抽出兩張隔壁文具店老闆給的報紙,墊在桌子上。
「反正都是要擦桌子的,不差那一點吧?」梁文開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