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屹笑笑,自此再也不主動做飯。她本身就對做飯興致缺缺,油煙對皮膚也不好,她本人更沒有給男人當老媽子的興致。橫豎梁文開有錢,嘴巴叼,還願意大費周折地覓食,她樂得和他一起在外面大飽口福。
洗漱完的梁文開饒有興致地打量正在用餐的楊舒屹的表情,問她:「好吃嗎?」
「好吃,分你一點?」她甜美一笑,睜著眼睛說瞎話。
誇張地說,梁文開寧可吃李錦記拌鞋底,也不願意吃這份東西,因此他果斷地轉移話題:「下那麼久的雨,那幾條爛路排水排不出去,開車肯定像開船一樣。不然我們中午不出去了,叫外賣?」
「不知道中午的雨會不會還像之前那麼大。我有點不忍心看騎手在這種極端天氣奔波。路這麼滑,摔一下多疼啊!」曾經騎小電驢在雨天摔得鮮血直流的楊舒屹對這樣的疼痛十分感同身受。
梁文開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擠出笑容:「那我們下樓到旁邊商場吃飯。」
其實,了解過平台商業模式的梁文開知道,平台對騎手的出勤和訂單數量都是有要求的,少部分騎手為了一兩塊錢的天氣補貼甚至很樂意在極端天氣送餐。但他一直記得她用玩笑口吻吐槽前任總是和她唱反調的事情,因此一直在言語上格外注意,避免踩到她的雷區。他本就是不牽涉利益衝突都不愛爭辯的人,就算反駁觀點也只會點到為止。再說了,女朋友嘛,還是得哄著。至於她的觀點到底是不是那么正確,並不重要。過日子籠統地過就好,事事分辨得太清楚的話,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第5章
如果說沒有想像過和前任久別重逢的場景,完全是在口是心非。在夜晚墜入夢鄉前的清醒時分,在偶爾刷到那些愛恨綿長的電影片段時,在無意間聽聞舊人的消息時楊舒屹都情不自禁地在腦海中構思過那些被作者寫爛了的狗血劇情。無論場景怎麼變換,他一定是灰頭土臉的,而她一定是美艷不可方物的,高高在上的。
當然,楊舒屹知道這些無厘頭的想像和她是否放不下雒宇這個人無關,純粹是她給自己製造的一種精神快感罷了。因為她不只幻想和雒宇的重逢,那些和她有過過節的人都會被她在百無聊賴之際拿來創作腦內小劇場,用於刺激大腦分泌多巴胺。雒宇只是因為和她的交集太深,在這些小劇場裡的出場率才會格外地高。
命運真正給這對舊日怨侶安排的劇本是——雙方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上雨水的濕痕,狀態和優雅從容無關。在茶餐廳埋頭啃菠蘿包的雒宇甚至完全沒有注意到玻璃窗外路過的前女友。
乾淨明澈的玻璃折射出商場走道那道消瘦的身影,又毫無保留地將店內悶頭用餐的顧客對外展示,有一瞬間他們的身影在那扇玻璃里重合,緊接著的就是一秒不停的分離。
一個好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安靜。楊舒屹腹誹,她收回了視線,踩著洞洞鞋,頭也不回地往前面的服裝店走去。
雨水任性地忽大忽小,梁文開和她已經特地瞅准了小雨的時候出門,卻防不勝防地在商場旁邊的馬路邊被一輛飛馳的五菱宏光濺了一身水。事發時梁文開走在外側,已經條件反射地護著她了,但仍然是杯水車薪,只是讓她濕身得稍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