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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頹然跌坐,雙目發直,悲痛欲絕。

*

這次贖仇彥青回來,仇家動用了白銀八百兩,當中六百兩來自長房私庫,其餘兩百兩是陸夫人命匡晟在廠里調出來的。

董家也是公報私仇,獅子大開口問仇家要八百兩,眼下造船廠只當這次贖人動用了二百兩,嚴先生在仇彥青回府後查了三遍帳,也只查到幾筆可疑的收入,被通判府的人描了紅,尚不知曉來源,只有些風言風語說他幹了走私的勾當。

因此造船廠里仇仕昌手底下的工人帶頭罷工,想逼仇彥青說出那日被帶去通判府的真相。

仇仕傑聽聞此事,早早將自己先前的猜測說給了仇仕昌,說「仇懷溪」變化之大簡直不像是同一個人,事有蹊蹺,許長安和梁韞這兩個與仇懷溪最親近的人都一反常態。

仇仕昌是仇家人自然也清楚仇家的「孿生規矩」,細想來後背發寒,陸藍茵並非做不出這樣的事。

若真如此,她長房的人根本在拿他們當猢猻戲耍。

這一番攛弄,仇仕昌也有心爭上一爭,工人罷工幾日,仇彥青主動找到他,他便對仇彥青道:「不是我不想勸他們開工,是這幫工人都是造船廠的老資歷,他們對你不滿,那我說千百句也是不滿。除非你自己對他們解釋清楚,通判府那日為何將你帶走。」

仇彥青只是坐在桌案那頭笑,「一幫工人也要問我討說法了,不過是樁輕易擺平的小事,通判府為著姝姐兒婚事蓄意滋事罷了。」

仇仕昌擰眉,「他們不知道,但嚴先生說從通判府取回來的帳目上描紅了幾筆帳,他怎麼查都對不上,我想你要是說清楚這些錢的來龍去脈,也就能服眾了。」

仇彥青做得不在意,「那幾筆帳?既然二叔已經說起了嚴先生,想必嚴先生也告訴了你那幾筆帳是我添上去的,那是前陣子我我出錢幫人辦了一批貨,算是入股,他每月都會送錢給我,最開始的錢是我從帳上調的,後來也該填上,通判府見那幾筆帳找不著源頭,這才描紅了想問我的罪,後頭解釋清楚也就拿錢放人了不是?」

「幫人什麼人?」

「生意上的朋友。」

仇彥青撫弄指頭上的扳指,心不在焉,惜字如金,全然不怕繼續引起仇仕昌的懷疑。

他就是要讓仇仕昌生疑,若說仇仕傑是貪心的狐狸,那仇仕昌就是蟄伏的黑熊,後者未必有仇仕傑那些花花腸子和野心,但他一旦動念,造船

廠勢必地動山搖。

仇仕昌本想問他那些錢的來源是不是運送私鹽,可聽他一口咬定不是,便也不再問了,只是堅定了繼續徹查的決心。

仇彥青最初想要讓造船廠全盤覆滅,眼下卻更換了策略,那日他捧著帳本在書房無眠到天亮,叫來東霖,命他買通了幾個碼頭附近的地痞,叫他們到通判府檢舉自己倒運私鹽。

通判府對仇家本就有怨,因此即便面對並不充分的口供,也足夠鼓動董通判動手抓人。

只可惜實在是證據不足,靠著帳目上來歷不明的幾筆流水才將他給收押三日,問他身為商人該給這罪名如何定價,董通判都沒想到仇彥青會說八百兩。

他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望通判府大人不記小人過,收下那八百兩,今後便不要再聽信那些捕風捉影的消息針對仇家。

整件事都是仇彥青布下的一局棋,他改變了主意,比起讓仇家在未來的某一日陡然傾覆,他更想看到陸夫人每日活在悔恨和畏懼之中。

陸夫人自然也是越想越心慌,不論如何都要派人到杭州一趟,將梁韞給接回來。

誰知人手派出去,六天後帶回個叫她做夢都想不到的答覆,梁韞不在娘家,她到嘉興堂哥家去了,堂哥家裡也是做船舶的,請梁韞過去取取經,見仇家人來找,梁成棟只說會派人去尋梁韞。

等消息落進梁韞耳朵里,又過去了七八天,聽說陸夫人在尋她回去,她靜了好一陣,心想這比她想像得還早,但聽完轉述也明白這是被仇彥青給逼的。

梁韞皺起眉頭,「這個瘋子,果真拿造船廠開刀了。」

許長安聽罷反應比她還大些,痛斥仇彥青手段卑鄙,存心將懷溪的心血付之一炬,轉而看向梁韞,見她神情淡然,也不知是被氣壞了還是在自責不該離開仇家。

他溫聲道:「彆氣,仇彥青那邊,我到吳縣去教訓他。」

「我不生氣。」梁韞搖頭,表明立場,「許大哥,我和仇家已沒有關係了,他做什麼都是仇家的家務事。」

許長安以為她這話的意思是自己不該插手,遂附和道:「其實你該出面,眼下仇家長房也只有你能穩住局面,我是外人,的確不好置喙。」

梁韞這才反應過來,從憧怔的情緒中抽身,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是氣不過,就替他大哥教訓教訓他吧,其實他也是賭一口氣,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都幫不上陸夫人。何況,我也不想再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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