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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退下後,花廳內只剩下薛志炳、寧竹和季新承三人。

薛志炳低頭,用茶蓋抹了抹漂浮在上面的茶葉,淡聲問道:「知道我為什麼留下你們嗎?」

季新承拱手行禮:「請大人明示,若有用得上的地方,我等定知無不言。」

聞言,薛志炳眉頭一挑,隨即又將目光投向沉默不語的寧竹。

後者只回了他一個無害的笑容。

薛志炳嗤笑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

「坐下吧。」

季新承尚且還有些猶疑,寧竹直接拽住他的衣袖,兩人一同坐了下來。

寧竹心想著:房樑上早就有薛志炳的人在蹲守,若是他真想對他們不利,根本無需等到現在。

既然已經點破了他的身份,索性也不用再拘謹,坦然面對便是。

薛志炳冷不防出聲:「你們都是從涉州來的?」

寧竹坦然回答:「是。」

她本以為薛志炳是要打聽涉州城的事,誰知道,對方一開口倒是換成她愣住了。

「涉州城爆發瘟疫,如今已經鎖城,是皇帝親自下的命令。」

季新承的臉色瞬間蒼白了幾分,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有話要說,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薛志炳看出了他的異樣,直言道:「沒有派發救濟糧,也沒有召集醫士。」

他的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諷刺。

這就是皇帝想到的「好主意」。

在皇帝看來,全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涉州與之相比何其渺小。

更別提涉州先是遭遇地動,後又爆發瘟疫,本就沒幾個人活著了,他不缺這些個子民,又何必為了他們動用自己的國庫。

鎖城既能避免瘟疫擴散,又能省去賑災的開支,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季新承緊緊握拳,心中被憤怒、悲痛等情緒充斥著,卻無處宣洩。

薛志炳沒有停下,繼續說著,每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在季新承心上。

「皇帝已經下了罷免的詔書,其上痛斥溫正德身為朝廷命官,欺上瞞下、肆意妄為,致涉州遭此大劫,民生受損,實乃罪大惡極,念其罪行深重,一併株連九族。」

老皇帝竟是不要臉到如此地步,不僅要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溫正德身上,甚至還要將他的家人趕盡殺絕。

這種無恥的行徑,寧竹都忍不住在心中痛罵老皇帝昏聵無道!

季新承心中的憤恨尤勝於寧竹。

他從小苦讀聖賢書,師長們常教導他忠君報國,來日做一個為國為民的好官,這也是季新承多年以來的抱負和理想。

可如今皇帝的所作所為,讓一切都成了笑話!

他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痛苦,他的家鄉、書院、師長和同窗們,只因為皇帝的一己私慾,就要活生生被困死在涉州城......這就是他將來應該效忠的聖上嗎?

寧竹看出他的不對勁,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上,無聲安慰。

她將目光對準薛志炳:「縣令大人對於涉州城的情況知道得如此詳盡,應該不是為了瘟疫的事情而來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薛志炳也不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道:「方家那個下人說,你們遇上了逃兵。」

寧竹瞬間明白了薛志炳的來意。

原北縣離昌縣並不算遠,若是有人鐵了心要來,幾日便可到達。

寧竹索性就直說了:「離開原北縣那夜,我殺了他們二十餘人,剩下的不會超過三十人,可之後還會不會再有逃兵潛逃於此,我也不知。」

季新承壓下心頭的情緒,驀地出聲道:「逃兵能無聲無息來到涉州,無人察覺,更無人上報,其中的問題,薛大人想必比我們更清楚吧?」

逃兵來到涉州絕非偶然!

薛志炳眉頭緊鎖。

他只知道方陽成因逃兵而死,但具體的情況方家那幾人自己都說不清楚,他也無從得知。

原以為這還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縣令來操心,只管上奏陳情即可。

可直到皇帝下達了封鎖涉州的命令,卻絲毫沒有提及逃兵一事,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所有從涉州上報京城的消息都被人暗中截下,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必定位高權重,且與鞍州軍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對方利用地動天災,煞費苦心地將鞍州逃兵送來涉州,到底是想將這裡變成他的地盤,還是有更大的圖謀......

寧竹見薛志炳沉默不語,似乎已經陷入了思緒里,只能提醒道:「大人應早做準備,畢竟誰也不能保證他們會做出什麼事。」

無論那些逃兵背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麼,只要他們還在涉州,這裡的安定就難以保證。

薛志炳為官多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這個小丫頭知道這麼多可就不正常了。

還有,方才他應當是沒有聽錯吧——她一人個,殺了二十幾個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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