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插嘴他們商量事情,存在感低得幾乎不存在。
吃完飯後,她主動攬下了洗碗的差事。
卞含秀拗不過她,嘆了口氣便隨她去了,只是臨走前往灶膛里添了把柴,讓鍋里的水保持溫熱。
卞瑞萱獨自在灶房洗碗,碗碟碰撞聲和水流聲一起響著。
寧竹回房間去拿了東西,抬腳走進灶房。
聽見腳步聲,卞瑞萱以為是姑姑去而復返頭也不抬地說:「姑姑,我馬上就洗好了。」
剛抬起頭就看見是寧竹,手中的碗差點滑落,又急忙接住。
卞瑞萱擦乾淨手,侷促地朝寧竹笑笑。
她今日來真的沒想做什麼,只是想讓寧竹知道自己的心意,再爭取一下。
寧竹看著她,眼神有些複雜,半晌沒有說話。
在這沉默的氣氛當中,卞瑞萱的臉色越來越白。
她低聲說:「我,我洗了碗就走……」
話音未落,寧竹就開口道:「我剛才在門外看見你了。」
聞言,卞瑞萱驀地抬起頭來,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
「我沒有偷學!」
第79章 寧荷被擄
突然拔高的嗓音在灶房裡迴蕩。
卞瑞萱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咬住了下唇,急得眼睛都紅了。
「我真的沒有偷學!小竹你相信我……」
她是很想學,可絕對做不出偷學這種事!
寧竹看她都快哭出來, 出聲道:「我知道。」
方才卞瑞萱來的時候, 聽見她在教那幾個孩子後, 只是匆匆看了一眼便繞開了, 確實沒有在門前過久停留。
卞瑞萱聞言, 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還沒從擔心被誤解的驚慌中緩過神來, 又聽見寧竹開口。
「這段時日,你可以旁聽。」
寧竹的聲音平靜,可落到卞瑞萱耳朵里,無疑是一道驚雷。
卞瑞萱猛地抬起頭來,巨大的驚喜將她的腦子沖成了一團漿糊。
她兩眼望著寧竹,嘴唇顫抖著:「師父——」
「你先聽我說完, 」寧竹打斷她, 聲音嚴肅,「你已經錯過了最適合練倒海勁的年齡,若是要學,不僅得天資出眾,且要吃得了常人吃不了的苦。」
卞瑞萱異常篤定地說道:「我不怕吃苦!」
寧竹微微頷首,直視著卞瑞萱的眼睛:「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若是能摸到入門的路,我就收下你。」
她要看到卞瑞萱的決心, 也是想給些時間, 讓卞瑞萱緩和下來心中的那團火。
一切等一個月後再說吧。
若是她當真能夠堅持下來,這個徒弟收了也不虧。
卞瑞萱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了, 死死掐住掌心,努力穩住自己的聲音:「我知道!謝謝你小竹!」
寧竹朝她笑了笑,又將手上的紙頁遞給她。
「對了,還有這戶籍文書,一併給你了,還有方鵬夫妻的。」
卞瑞萱接過一看,感動地將文書抱在胸前,這回是真哭了。
「謝謝你小竹!」
窗外,卞含秀和季新桐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笑意。
……
隨後的日子裡,寧松也給卞瑞萱找了一套離昌平巷很近小屋,推窗就能看見寧家的院子。
卞瑞萱幾乎每日早早便到了,天還沒亮就等在門口,跟著寧竹一起去宗家,看她教授那些孩子練武。
過程確實如寧竹說的那般,很難,很苦。
可是她從來沒有一刻想放棄,回去後看著自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胳膊腿,她甚至覺得高興。
只覺得這樣自己就離目標更近了一步。
日子一天天過去,寧竹等人的生活也在陰雨連綿中逐漸走向正軌。
天上下著雨,衣裳不好自然風乾,久了還容易發臭,洗好的衣裳只能是坐在灶頭邊烘乾。
可眾人都有事要忙,也不能時時都有人瞧著火,卞含秀就給每人多裁了幾套新衣,多些替換。
她還認識了不少街坊鄰居,時時約在一處做針線活,心情愉悅,整個人看著都圓潤了一圈。
季元武也重拾鐵匠鋪的老本行,每日天不亮就出門,傍晚才回來,忙碌充實。
季新承和季新桐則是天天冒著雨上街,他們將家中空出來的幾個房間全都囤滿了糧食,麻袋堆得高高的,幾乎要碰到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