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霈之默了默,若非不想如那老畜生的意,他也不會千忍萬忍的活到現在。
說來也是有趣,人家都是父慈子孝,他這正好相反,不但不慈不孝,而且還不死不休。
這就是皇家的親情。
他盯著腳下紅得發赤的炭火,忽然轉了話題,「白管家忽然上來所為何事邵家有消息了嗎!」
白管家道:「回王爺的話,邵家暫時沒有,但秦國公府有。秦國公世子夫人於昨日上午被靜妃請進宮中,晚上沒回府,今天一早跳井自盡了。下午,本該去往溫泉莊子的汝陽郡主在路上突然發病,聽說當時病危了。楊晞請了王御醫,現在已經返回秦國公府,生死難料。」
「自盡了,哈~」紀霈之輕笑一聲,「老畜生就是老畜生,這件事若說與他無關,我今晚就替汝陽郡主暴斃。」
他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皇帝讓靜妃幫忙,強/占了靜妃的親兄弟媳婦。
這可是天大的醜聞!
元寶垂著頭,喜慶的小眼睛驚得滴溜溜地轉。
「王爺。」白管家表情尷尬,「這種事不好亂說。」
「哈哈哈……」紀霈之喋喋怪笑,蒼白的臉頰上騰起兩團殷紅,「我又不是閻王老子,說讓誰死誰就死,你怕什麼放心,那老畜生不死,我還捨不得死,他必須死在我前面。」
老畜生就是他的皇帝老子。
這話白管家附和不是,不附和也不是,為難得嘴角直抽抽。
紀霈之也沒想得到他的回應,又道:「秦國公是兵部侍郎,世子夫人出身勇毅侯府陳家,勇毅侯府又是齊王的岳家,吩咐下去,我要知道這兩家即將發生的所有情況,順便,派人盯緊了齊王府。」
白管家垂下眼皮,遮住了震驚的目光,「王爺,勇毅侯府落敗了。」
紀霈之道:「爛船還有三斤釘,老侯爺是武將,人脈在軍中,即便不能一呼百應,也足以壯大齊王的野心。」
白管家點點頭,「好,小人這就安排下去。」他打了一躬,準備轉身出門。
紀霈之一抬手:「還有,傳令下去,馬上把此事宣揚出去,速度要快,範圍要廣,我要讓大炎的所有百姓口口相傳。」
「這……」白管家提醒道,「王爺,如此一來,秦國公府和勇毅侯府顏面全無……」
「怎麼。」紀霈之下了地,雙腳趿拉上絲綢製成的玄色繡萬字紋的鞋,站起身,一抬頭便對上了白管家中年發福的臉,「你覺得,是世子夫人的一條命不如他們的臉面重要,還是,你原本要維護的是那老畜生的臉面!」
白管家被兩隻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背心冒起一股寒氣,趕緊拱手道:「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小人謹遵王爺命令,馬上派人去辦。」
……
唐樂筠趕一天路,干半宿活,身體疲勞,一覺睡到了天大亮。
「嚓嚓嚓,嚓嚓嚓……」門口處傳來密集的撓門聲。
唐樂筠坐了起來。
那小狗聽到床板的嘎吱聲,立刻小跑過來,「汪汪,汪汪汪。」
唐樂筠看著它的眼睛,「你想拉屎尿尿!」
小狗歪了歪腦袋,像是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