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白不想胡思亂想,果斷跳下屋頂,在空地上把劍法溫習一遍,然後去書房取來字帖和草紙,磨了墨,一筆一划地寫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忽然亂了起來,乒桌球乓的聲音不絕於耳。
唐悅白寫不下去了,他放下毛筆,再次上了藥鋪的房頂。
「天吶!」唐悅白倒吸一口涼氣,一屁股坐在屋脊上。
官道上到處都是流民,無頭蒼蠅似的飛往各家各戶,砸門的、跳牆的、鑽胡同的,還有二三十人往田家和藥鋪來了。
唐悅白慌了一下,右手不自覺地摸上長劍,握了握,堅實的劍柄給了他一些力量。
他自語道:「怕什麼,手無寸鐵的流民罷了,嚇走他們不難。」
「咚咚咚……」
「嘭嘭嘭……」
兩扇店鋪門同時被擂響了。
唐悅白拔出長劍,走到房檐上,探頭道:「人在這兒呢,有事嗎!」
敲門聲停止了,幾個男子抬起頭,看到了唐悅白,見他手裡有劍,紛紛退後幾步。
唐悅白挽了兩個劍花,「諸位,我家開的是藥鋪,不開糧鋪。」
一個男子怒道:「我管你開什麼鋪子,老子餓了,想吃飯,你趕緊把門打開!」
事情沒來時會有各種各樣的擔心,慌張得不行,一旦事情來了,發現不過如此,反倒鎮定多了。
唐悅白開了個玩笑:「我老子去世好幾年了。」
「草!撞門!」那男子惱羞成怒,「不過一把破劍而已,老子沒當流民前家裡也有一把。」
這句話大大地鼓勵了一干餓肚子的人,三四個人一起撞上去,鋪門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唐悅白知道,自己若不露出一點真本領,這些人不會放過他。
於是,他右腳一點,整個人騰空而起,空中轉體三百六,穩穩落地後,長劍一挺一刺,便將自稱老子的男子的髮髻挑開了。
打綹的髒發散了一臉,人也被嚇得慘叫一聲。
「輕功!」
「還是個高手。」
「惹不起,趕緊撤,不然什麼都搶不到了。」
……
唐悅白原本還想嚇唬幾句,但一干人已經散了。
他頗為自得地挽了一個劍花,劍身入鞘,再單腳起跳,右手勾住房檐,略一用力就將身體卷了上去。
田家外面的流民還在砸門。
唐悅白小胸脯一挺,將劍抗在肩上,沿著房檐和牆頭走了過去,喊道:「別敲了,那是木器行,該搬走的早就搬走了。」
有人瞧見他的身手了,跟旁邊的人說道:「這孩子有武藝。」
那人反駁道:「有武藝咋的,他還敢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