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樂音的繼母大太太忽然說道:「悅明他們呢!」
唐樂音道:「他們還在跟師傅習武,一會兒就過來了。」
這就算是給唐悅白一個交代了。
唐家的男孩子各個眼高於頂,唐樂筠本也不願唐悅白和他們玩,只要唐家把面子做足,她也不介意儘儘心力,讓唐老太太好的快一點點。
進了臥房,一股帶著老人氣的熱浪撲面而來。
唐樂筠蹙著眉頭看向床榻上的老人,只見她靠在一隻大迎枕上,原本豐滿的臉頰瘦成了一條,法令紋和眼紋極深,仿佛命不久矣。
床榻前的繡墩擺好了,唐樂筠懶得廢話,徑直坐過去,拿起了唐老太太的手。
唐老太太忽地一下睜開眼,見是唐樂筠嚇了一跳,隨後便反應過來了,掙扎著要坐起來,「原來是娘娘到了,老身許久沒睡一個好覺,精神不濟,睡著了。」
她滿臉的歉意,與面對原主時的倨傲截然不同。
唐樂筠面無表情:「老太太躺好,我先診脈。」
唐老太太不敢違逆,緩緩躺了下去。
唐樂筠右手叩住寸關尺,細細診了起來……
這三天,她查了所有與頭疼有關的病例,還在來的路上詢問過唐老太太病發前後的所有情況。
對她的病情有了初步判斷,如今摸到脈搏,把握從六成提到了八成。
放下手腕,她又看了看舌苔,「問題不大,按摩便可解目前之困。」
「好大的口氣!」一個男子的聲音從門外響了起來,「不知這位女醫師從何人啊!」
帘子掀開了,一個老大夫在慕容秀秀和唐悅明的陪同下走了進來。
唐樂音臉色大變,「悅明,你這是幹什麼!」
唐悅明道:「我當然是為了你和祖母,請個老大夫為祖母把把關,不然出了差池姐姐肯定要後悔的。」
慕容秀秀也道:「唐掌柜,真金不怕火煉,你同夏老大夫辯一辯症怎麼樣。」
唐樂筠的餘光瞟向唐樂音,後者明顯有了動搖。
她站了起來,笑道:「我是藥鋪掌柜,不是大夫,老太太便由這位夏老大夫好好診治吧。買藥再來找我,告辭!」
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她與唐悅白揚長而去。
她可以斷定,夏老大夫一定會把神經痛當成肝陽上亢的高血壓,他醫不好唐老太太的病。
既然暫時死不了,那就不用著急,老太太多煎熬幾天也好。
她無所謂。
……
三嬸子送出去了。
唐樂音極其憤怒,有對唐樂筠的,她怒她一點情面都不講;有對慕容秀秀的,怒她不識時務,一定要插手她與唐樂筠的事;更多的,是對唐悅明,怒他人云亦云、自作主張,拿老太太的病痛作伐。
但長輩們都在,輪不到她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