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傷者只剩幾個人的時候,她感覺到了窺視的目光,就在她的右側不遠的地方,因為有枝條阻攔,她看不到對方。
唐樂筠對正在傷者敷藥的唐悅白說道:「你稍微抬抬頭,看看你左前方,都有什麼人!」
唐悅白看了過去,在一老一少兩個女人的臉上一掃而過。
「不必著急告訴我,你自己看見就行。」唐樂筠道,她正在給一個崴了腳的老大娘處理傷腳。
「這裡疼嗎!」
「疼,就是這裡,就是這裡。」
「問題不大。」
唐樂筠一邊說,一邊捏,雙手忽然一錯,那老大娘「嗷」地喊一聲,疼得站了起來。
「誒誒誒,年輕人,你這是幹什麼。」
「是啊,她崴了腳,你揉揉就行了,還想要人命咋地!」
「太魯莽了,可不敢找他看了。」
……
排隊的還有四個,一人指責唐樂筠一句。
唐悅白正要替家姐辯護,就見老大娘走了兩步,喜滋滋地說道:「我好了,好了,不疼了!」
那幾個便一起閉上了嘴。
老大娘道:「謝謝小大夫,謝謝小大夫。」
唐樂筠瞥那幾個人一眼:「大夫就是大夫,就不用小大夫了,您說呢!」
「沒錯。」老大娘道,「謝謝大夫。」
那幾人對視一眼,打頭的山羊鬍趕緊認了錯,「在下冒失了,錯怪了唐大夫,抱歉。」
唐樂筠有些意外,「你知道我!」
山羊鬍拱手:「很多人都知道,端王妃在五柳街開了間藥鋪,藥價高,藥效卻不錯。今日一見,方知,原來娘娘的醫術也很好,娘娘高義!」
唐樂筠挑起了左眉,「老先生謬讚,略盡微薄之力而已。」
山羊鬍老先生道:「女子本就不易,娘娘更是不易,老朽感佩。」
「不必客氣。」唐樂筠道,「原來先生是來看熱鬧的。」
此人體型清癯,面色紅潤,說話時可見舌苔如常,聲音清亮,身體健康,並無疾病。
山羊鬍笑了,「娘娘恕罪。」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唐樂筠見他誠實,便也罷了,問排在他後面的幾個人,「你們呢,不停地把位置讓出去,也都是看熱鬧的吧。」
剩下這幾個都穿了長衫,略有書卷氣,都是讀書人。
大概是害怕,幾人拒不回答,紛紛行了禮,轉身就跑了。
山羊鬍道:「大家只是好奇而已,娘娘勿怪。」
他們不懂禮貌。
唐樂筠原本不高興,但轉念一想,有了這些人的宣傳,她的義診才更有意義嘛。
「無妨,先生不必客氣。」她把交椅收了起來,對唐悅白說道,「收拾東西,我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