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遠頷首:「顯然是的。」
數十輛運糧車,加上紀霈之自己,都是用來吸引古森上鉤的工具。
車上只有少量糧食,剩下的都是草料和雷火,這就是交戰初期,紀霈之的大部分士兵拼命往坡上攻,而車旁只留兩名守衛的主要原因——兩個守衛,一個負責點燃引信,另一個負責放走牲口——引信不算短,燃燒的片刻便是大家最後的逃跑機會,結果如何,端看運氣。
慕容霖唏噓道:「既然是拿自己做餌,死這麼多牲畜也就不算什麼了吧。」
楚飛遠搖頭:「我知道端王行事狠辣,卻沒想到狠成這個樣子。叛軍損失不小,這一計非常有效。」
慕容霖道:「我更好奇的是,那些糧草去哪兒了!」
楚飛遠還是搖頭,看向紀霈之所在之處,後者坐在一塊山岩上,身體被薛煥和元寶擋住,看不出是不是受了重傷。
慕容霖注意到他的視線了,小聲道:「我看見了,他在身中奇毒的情況下將鐵掌震傷了,估計他傷的也不輕。」
楚飛遠看到紀霈之吐血了,「此人深不可測。」
「的確。」慕容霖附和一句,「可惜了啊。」
楚飛遠點點頭,確實可惜,不然定是一代雄主。
……
結果證明,紀霈之運氣不壞,除去牲口,傷亡不到十分之一。
大約兩刻鐘後,伍暢重新組裝八輛馬車,馴服了十一匹驚馬。
紀霈之上了其中一輛,將一坐下,便又噴出一大口鮮血。
薛煥顫聲道:「出發,馬上出發,去前面和李神醫匯合。」
「慢著。」紀霈之制止了伍暢,「楚飛遠和慕容霖呢!」
伍暢道:「他們的人沒有傷亡。」
元寶替紀霈之擦了嘴角流出來的鮮血。
紀霈之又道:「出了山,讓他們先走。我們的人化整為零,傷兵分散就地治療,其他人跟我回京,注意速度不能太快。」
如果太快,同袍義社的人就會知道他在唱空城計,後果不堪設想。
計劃是出發前擬定的,薛煥和伍暢明白他的意圖。
但此刻他的性命危在旦夕,若不抓緊趕路,只怕撐不到和李神醫匯合。
薛煥道:「表弟,既然化整為零,不妨冒一冒險。」
紀霈之掙扎著坐直身體,靠在車廂上,一錘定音道:「按我說的做。」
他雙手結印,進入了修煉狀態。
伍暢為難地看著薛煥。
薛煥看向元寶,「這一次與上次比起來如何!」
元寶說道:「小人認為沒有上次嚴重。」
薛煥也這麼覺得,「伍管事執行他的命令吧。」
伍暢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