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王沒想到,隔著五六丈遠,他又是耳語,對方竟然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他的目光落在唐樂筠的短劍上,白了臉。
唐樂筠冷笑一聲,不再乘勝追擊,也算給他留了面子。
其他四位也不說話了,偌大的廣場上,只剩下秋風打著旋兒路過的聲音。
「娘娘!」一個御林衛叫了一聲,「他是不是要不行了!」
他守護的傷兵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胸口起伏很大,有點像瀕臨死亡時的『點頭式』呼吸。
唐樂筠剛要站起來,就見身邊的傷兵出現了同樣的症狀,便停下來,拿起其手臂,在其寸關尺上按了片刻。
唐悅白問:「姐,怎麼樣了!」
「毒解了,沒有了窒息感,呼吸深且促,就會這個樣子。」唐樂筠釋然了,「我再開個方子,太醫院把人帶回去,好好調養一下,高院使意下如何!」
高院使檢查了另兩個傷兵的脈搏,心服口服,拱手道:「娘娘放心,下官定當盡心竭力。」
唐悅白高興了,手壓劍把,抬著下巴看向幾位皇室成員。
其中年紀最長的一位率先走了過來,拱手笑道:「娘娘年紀輕,醫術卻很高超,著實讓人佩服。」
唐樂筠不認識此人,但他穿著郡王服飾,年紀又大,應該是紀霈之的皇叔,遂謙虛道:「您過獎了。」
另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也道:「娘娘的醫術有目共睹,不必過謙。」
「是啊是啊。」
「娘娘醫術高超,實乃我大炎百姓的福祉。」
……
這幾人都是天之驕子,但人活一世,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不生病的是少數人,無論大炎的江山由誰來坐,也無論紀霈之和她的結局如何,他們都沒有伸手或者置喙的能力,不白白得罪人才是正經。
送走了他們,唐樂筠帶著唐悅白往回走。
唐悅白不屑地說道:「前倨後恭。」
唐樂筠道:「這叫識時務,陛下也會因此少費不少口舌,不好嗎!」
「那倒是。」唐悅白被她點醒了,不再憤憤不平,轉而聊起了更關心的事,「姐,你去西北嗎!」
唐樂筠道:「去。」
「那藥鋪怎麼辦!」
「多進些藥材,交給曹大夫全權負責。」
「那我怎麼辦!」
「陛下說……」
「姐。」唐悅白打斷了唐樂筠的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想跟你一起去。」
唐樂筠歪頭看他一眼,小傢伙最近長高了一些,但臉上的稚氣還在。
如果他的父母活著,一定不會讓他這麼早地經歷風雨。
她說道:「你太小,姐姐希望你能無憂無慮地活著。」
唐悅白搖頭:「姐姐不在家,我做不到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