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改變不了事實,就當振奮士氣。
「是啊!」顧時明白他的心意,順應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哀兵必敗,我們必須振作起來。」
眾人被他點醒了,面色皆是一變。
鎮北侯藉機勸道:「顧將軍所言極是,諸位同僚,拼了不一定死,但不拼一定會死。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家人,這一仗我們都必須拼盡全力。」
……
瓏州。
儘管已經明確了大炎的攻城方位,但莫震雲依舊聽從查班的建議,在東南西北四個關鍵位置做了重點防守。
城牆上風大,西北風吹在臉上,刀割似的隱隱作痛。
大蒼士兵們瑟瑟發抖,一邊跺著腳,一邊發泄著滿腹的牢騷。
「草,明明從南邊打,非要咱守著北邊。」
「是啊,守什麼呢,怕嗷嗷的西北風吹進城嗎!」
「哈哈,這話說的,有理!」
「少他娘的囉嗦,不讓你們送死還不好嗎上面說了,可能有人炸城牆,南邊肯定炸不了,必定從防守薄弱的地方下手,都給我仔細著點兒!」
……
當官的發話了,士兵們不敢頂嘴,但紛紛把質疑的目光落在了可供三輛馬車並駕齊驅的城牆上——什麼火藥能炸毀這麼厚的城牆,簡直痴人說夢
儘管心裡不信,但大蒼人性格魯直實在,他們心裡罵著,眼睛和手卻不敢閒著,各個舉著弓箭,趴在箭垛處,認真地觀察護城河外的一草一木。
冬季的西北,草木凋零,除了地上螞蟻看不到,任何大於兔子的動物都無所遁形。
即便護城河上結了厚厚的冰,大炎人也很難越過大蒼士兵的弓箭封鎖,對城牆造成威脅。
士兵們舉了一會兒,手被凍得生疼,便一起收回來,繼續叨叨咕咕,罵罵咧咧。
他們敢怠慢,當官的卻不敢,雙手抄在棉筒子裡,抻長了脖子往遠處張望。
盞茶的功夫後,黃土漫天的官道上來了一輛人拉的木板拖車。
拉車的人帶著一頂棉帽子,身形瘦削,衣著襤褸,後面還跟著三個推車的少年。
瓏州城早就封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裡只有大蒼人進出,從未大炎人自投羅網。
看來來者不善吶!
那當官的如此想著,目光投向更遠處。
然而,一座丘陵擋住了他的視線,除了光禿禿的黃土和被過度風化的巨石,什麼都看不到。
他森然道:「全體都有了,準備戰鬥!」
「草,真有不怕死的!」
「嘖嘖,幾個小要飯的能做什麼!」
「讓你射箭你就射,廢什麼話,都給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