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欒樹對傭人使了個眼色,然後沖她招手,「過來坐。」
那人自報家門後,沈溫瓷微微一笑,在宋欒樹旁邊落座。
不一會兒,傭人拿外套,宋欒樹接過,披在她的肩頭,動作嫻熟,貼心呵護的樣子像是向來如此。
「沈小姐,我聽說剛剛在宴會上家妹多有得罪,特地過來跟您賠禮。」
說話的男人氣質成熟,白襯衫加近視眼鏡,如果時穗在肯定會說這是個霸總。
她笑,從容道:「戴家宴會剛散場,戴總送完客人,還特地過來,受累了。」
沈溫瓷隻字不提剛剛的事,倒讓戴總後面的戴昕媛更心驚肉跳。
戴總不知道當年的事情始末,也不知道眼前的宋欒樹就是讓自己妹妹轉學的罪魁禍首,只能和沈溫瓷客套起來,希望她念及昔日同窗情誼。
「我聽說沈小姐是昕媛的初中同學?戴昕媛從小被家裡慣壞了,做事常常不過大腦,沈小姐見諒。」
沈溫瓷道:「被慣壞,說明是個有福之人,在家父母疼,出嫁有老公疼。」
這話點到為止,其中的關系細究起來,可深可淺,足夠戴家人琢磨一番。
戴總聽不懂沒關系,總有人會告訴他什麼意思。
宋欒樹完全沒在意他們,輕垂眼帘,問她:「餓不餓?想吃什麼跟我說。」
態度顯而易見。
被慣壞的又何止戴昕媛,那沈溫瓷也是嬌生慣養的,想慣著她的人都得看有沒有資格。
戴總目光窺探,心思更沉。
宴會剛散場,戴頤一堆事情,卻得知弟弟跟他講了戴昕媛惹的事。緊急讓助理問了宋欒樹的住所,帶著人上門道歉。
戴家在商圈排得上號,不一定在宋家面前排得上。
如今活躍的這批商賈幾乎都是近十幾二十年憑運勢起來的,商系子弟,在他們這些人面前是不夠看的,更何況宋欒樹自身就有倨傲的資本。
沈家如何,戴頤不管,但沈溫瓷是宋欒樹帶過來的,沈溫瓷受辱,打的是宋欒樹的臉。
這才是戴頤專程帶著戴昕媛來這趟的理由。總歸是個面子問題,戴頤當然是希望沈溫瓷不要揪著不放,可照她說話這態度……
宋欒樹看著面色惶惶的三兄妹,而那個惹沈溫瓷的女生,倒是一聲不吭。
「戴總不必多慮。發生口角而已,很正常的。」她音質冷,不溫不火的話。
人走後,沈溫瓷脫下來那件另外加的外套,好熱好熱!蓋什麼外套!
她拿桌面上豎條紋的高腳杯給自己倒杯水。
宋欒樹扯開了領結,起身,推開了落地窗,沈溫瓷又聞到了那股香味。
「庭院種的什麼花?」
「夜來香吧。」
她杯里水喝完了,抬眸看他,「你叫他們來的?」
宋欒樹搖頭,「自己找來的。」
「來了,那你就讓他們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