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信任比重新愛上一個人要難得多。
在德國留學的後兩年,宋欒樹時常飛過去找她。一個人,七千多公里,花費接近一天三分之一的時間,來到她身邊。
有次碰到她回來得很晚,他就在樓道里等她,那時冬天,沈溫瓷回來的時候他的手凍的像冰塊,整個人瑟瑟發抖地望著她。
沈溫瓷其實覺得他這種一有時間就往她這兒跑的做法不太好,先不說他自己本身有多忙,就連她也不是他每次來都有時間陪他的。所以那天一邊煮薑湯,一邊跟他講道理:「你不用老是來找我,我既然答應跟你和好就不會不講信用的,而且放假我也會回國去,你何必這樣。」
「你嫌我來得多?」那一瞬間,宋欒樹那顆委屈的心都要爆炸,自己千里迢迢來看她,又在冷冰冰的樓道里等了她那麼久,結果她說你別老來!
「你不想看見我,可是我一直都在想你。我哪裡惹你煩了?我今天一直在等你,我都沒有打電話催你回來,也沒有打擾你。」
「我沒說你打擾我,你有時間多休息一下啊,忙成這樣了想我做什麼呢?見到了又怎麼樣呢?」
那晚宋欒樹沒留下,連夜就飛了德國另一個城市開會。
第二天,沈溫瓷依然晚歸。
沈溫瓷出了電梯,公寓走廊的燈一閃一閃的,黑暗中冷不防被人用力一扯,她徑直落到了一個木質香味的懷裡。
柏林的夜晚,霧氣旖旎迷人。
沈溫瓷慌張的掙扎。
「是我。」
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帶著重感冒似的鼻音,令人心軟。
滿懷深情,路遠迢迢過來了,不被待見,任誰都會委屈難受的。可冷戰,比委屈難受更令人傷心,他愛而不得,只能認輸求和。
沈溫瓷最不喜歡被人冷臉,被他一哄,心裡那點氣就像澆了罐汽油似的蹭蹭冒火花,「誰管你是誰,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宋欒樹就是在她講這句氣話的時候第一次親她,邊親邊道歉,動作又凶又重,語氣卑微可憐。占有和服軟同時進行,沈溫瓷沒見過他這一招,難纏得很。那個願意順著她的宋欒樹又回來了,但是彩雲易散,琉璃易碎,感情這種事情,講究兩廂情願,誰又會一直願意低頭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