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那輛黑色越野車看見下樓的身影,從駕駛位出來了一個人,那人清雋泠冽,和沈溫瓷遙望著,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景周的出現,得追溯到前一天晚上。
前天景家聚餐,景黎在客廳耍寶弄得整個房子鬧哄哄的,景周拿著電話去前院。通完電話後,他一轉身就碰上了景瀅瀅。
景周對她一向疏遠,也沒打招呼,倒是景瀅瀅先主動開的口:「你約了沈溫瓷?」
景周皺眉,明顯對她偷聽別人講話的行為感到不快,「你的家教餵狗了?」
「我的家教不就是你的家教?」景瀅瀅絲毫不怯,「明天我會代替你跟她約談。」
「你想幹什麼?」
「你找她談什麼,我就找她談什麼。景周,你跟宋欒樹兄弟這麼多年,他對沈溫瓷有多特別你應該清楚,你有把握你去見沈溫瓷一趟,他不會跟你翻臉嗎?」
景瀅瀅語氣很篤定,畢竟宋欒樹曾在沈溫瓷離開的這四年裡,做一件極其瘋狂的事情。
宋欒樹的父母常年在國外做外交官,而他的大伯宋明轉業之前是位戰功赫赫的軍官,宋家對他的人生規劃是士農工商中的第一體位,可宋欒樹偏偏,在大雪紛飛的冬季跪了一天一夜,強行改變了人生的賽道。
這樣的選擇,如果是是為了某個人則顯得過於沉重,又過於兒戲。
但從來沒人敢否認,他的選擇考量里沒有沈溫瓷。
即便是手段強硬珞珞如石宋老爺子,也曾妥協過沈溫瓷在自己孫兒心中的位置。
在雪地跪上一天一天,宋欒樹的身體廢了一半,那個寒假基本都在家裡度過。那天他舊病復發,在床上睡的昏昏沉沉時,忽然感覺額間一陣舒服的涼意,像一個吭哧吭哧響的高壓鍋忽然來了一陣流水,氣壓瞬間降下的舒服讓他睜開了眼。
他的床邊坐著一個女生。
老爺子深知孫兒的病症根源,為何熱情驟減,對生活僅僅抱有秩序上的遵從而全然沒有了靈魂的消極姿態。於是他允准,另一個女生來代替沈溫瓷在他心中的位置。
那個人就是景瀅瀅。
結果無疑是令人失望的。
宋欒樹將私闖民宅的罪名扣在她頭上,絲毫不顧及兩家的顏面,更不顧及一個女孩子的顏面。兩家人到了警局都一臉不敢置信,一邊安撫哭哭啼啼的景瀅瀅,一邊指責宋欒樹做事毫無分寸。
可即便宋老拐杖把警局的地板敲碎,宋欒樹也沒有一絲鬆口的意思,宋老只好作罷,承諾不會再有這樣的人出現,景瀅瀅才安然走出警局。
讓一個和宋欒樹有這樣淵源的女生去約談沈溫瓷,景周也覺出了不妥。
於是隔天一早,找了聞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