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瓷執杯入口,背脊挺得筆直,如畫眉眼蘊含的不是溫婉和嬌媚,「只有在棋局上的人,才有資格說話。景家有現在的光景,難不成景老爺子還真以為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嗎?人老了糊塗一時很正常,一輩子腥風血雨過來的,能掐會算得很,不至於臨了還好歹不分。」
霍望遠:……鬥不過,這種走一步看十步都人,完全鬥不過。
竹林茂威濃翠,密密聳立,竹葉郁郁青青,沙沙幽鳴,燥熱漸起了。
霍望遠也算偷得浮生半日閒,坐下安安靜靜喝茶。
「這個這事兒能成,你也算幫了陳雲禮一個大忙了。」
沈溫瓷不語。
他忽然誒了一聲,八卦道:「我還挺好奇的,宋欒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度,居然肯讓你幫陳雲禮?還從他手裡借到了人,是愛嗎?是責任嗎?」
說完,霍望遠就立馬、即可、飛速否定了這個觀點,「絕對不可能。」
「……」
第53章
介意!他介意得要死!
中午吃完午飯他要回公司開會,一步三回頭,跟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小孩子一樣,沈溫瓷都沒眼看。
但她還是得維護一下他的面子,「有什麼好介意的,他才不會這么小心眼。」
霍望遠一聽就知道她兩眼睜眼,盡說瞎話,嗤笑一聲,「你猜我信嗎?」
「你為什麼不信?」
「宋欒樹誒,你看看你身邊熟悉的男的有幾個,沈明霽,姜時熹,兩個帶血緣的親哥,還有聞釗、景周景黎,要麼是有主的,要麼是即將有主的,你身邊哪還有別的男人?!」
她不以為意,「這不是還有你。」
霍望遠瞧她嘴硬到什麼時候,「我?沒帶血緣的半個哥咯,另外半個算你的副手。而且沒成為這半個副手前,他也不見得有多放心我。」
這說法沈溫瓷還是第一次聽,「這又是什麼說法?」
清風拂過竹林,竹葉在空中打著旋落在了桌面上,霍望遠沒有拂開落葉,而是拿起一旁新摘下的龍眼來吃。
「高二那年你參加完數學競賽回來發現我搬出去住了,那時你還生我氣了,你記不記得?」
「記得啊,跟宋欒樹有什麼關係,那時候他又不在楠城。」
「他以前來楠城不怎麼搭理我的,那個學期後他第一次主動來找我,問我們發生什麼矛盾了。」
「然後嗎?你這個高齡叛逆男就被他治癒了?」
「可別說治癒了,」霍望遠一言難盡的表情,「聊的時候還好,聊完之後我才細思極恐,這傢伙不待見我估計是怕我日後對你不利,畢竟這年頭養子反水爭家產的事情也不少。」
沈溫瓷沒意思的覷了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