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樵市做什麼?」
「說是找他戰友。」
李媽見她吃得不多,把剩下的粥放到爐灶上煨著等她餓了再吃,「叫老黃的,退休後自己搞了一片果園,讓老爺子過去摘柚子回來過節。老爺子說他家的柚子能上拍賣行,一個柚子十幾萬呢!我的老天,好犀利,好似鑲金甘。」
「他摘柚子帶小美去幹嘛?」
「老爺子現在可喜歡那隻鸚鵡了,都叫上外孫了。」
「……」
這時,幫傭小麗走了進來,說醫生到了。
李媽這才想起來宋欒樹交代的事情,「阿樹囑咐我讓你瞧醫生來著,我這聊著天都忘了,小麗帶醫生到會客廳坐一下,說小姐馬上過去。」
李媽給她倒了杯溫開水,看她眼尾都耷拉下來。
「今早阿樹起來煮粥,說你發低燒,但看你睡著了就沒吵你,結果一等就到了十點,他就回書房處理事情去了。」
人生在世,願意為了什麼人什麼事花錢都不能代表什麼,但如果願意花時間,那就不同了。時間是人生的度量衡,願意把時間花在哪裡,這個人的人生就在哪裡。
她昨日積蓄起來的沒有被言語化解到愁思,他只用這樣一個細節,便毫無遺漏地接住。
一種她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有過的感情,正如新芽破土,以一種迅猛又熱烈的姿態,好幾秒的慌神過後,沈溫瓷回過神來,捧著臉,隨著綻開的一個笑,笑意由淡到濃,漸漸明艷。
行動永遠比甜言蜜語跟撫慰人心。
沈溫瓷看完醫生,又把剩下的那一半「宋先生的心意」吃完,睡了個午覺,原本想著午休完給沈明霽打個電話,但一覺睡醒,週遊已經在客廳等了她一個小時。
她把兩隻表都交給了他,「如果他還來,就把這個還給他。」
看見了懷表,這個『他』不言耳明,週遊說:「那有什麼話要轉達嗎?」
她搖搖頭,週遊便知道該怎麼做。
週遊:「那個快遞,已經有了眉目。是許嘉瑩的手筆。」
意料之外的一個人。
但的確具備做成這件事情的條件。
那天在珠寶店遇見,她還特地問了她住在哪,而山越居的人是如何篩選她的物件許嘉瑩也一清二楚。
只是沈溫瓷有點不理解她的用意,一個前夫的妹妹,至於嗎?而且這陷害方式太低級,不痛不癢,既構不成經濟損失,又達不到人身傷害。
頂多就是被嚇一嚇,可這種程度的驚嚇,沈溫瓷十一二歲的時候就見識過了,現在再看都懶得去追究還擊,說不好聽點,更不入不了她的眼,反倒讓許嘉瑩自己膽戰心驚怕事情敗露。
她就納悶,沈明霽的感情糾葛,怎麼還牽扯到自己了呢?
「她給我寄噁心東西幹嘛?我又不是她情敵,要寄也是給高珍珠寄啊。」說著,沈溫瓷忽然感覺還真有可能,問週遊:「她該不會真的寄來吧?」
「……」週遊頓了頓,「那倒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