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 就連老天爺都在眷顧自己。
「那名賊人呢?現在帶我去見他。」徐銳大步流星地就要往出走。
「屬下已經將他送進牢房了。」朱衣衛道, 「林指揮使正在審訊。」
徐銳激動不已, 揪著的一顆心也稍稍放鬆了些許。
至少營造法式的原稿找到了,聖上即便是責罰,也不會罰得太重。
呼,烏紗帽保住了就好。
到達地牢時,只見林端正一鞭接一鞭地抽打著被綁在柱子上的罪犯。
那人被打得鮮血淋漓,卻依舊是一副倔犟嘴硬的樣子,除了幾聲呻//吟以外一點聲音都沒有。
「審得怎麼樣了?」徐銳走過去問道。
「下官見過總領大人。」林端先是畢恭畢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說道:「這人嘴硬得很,從頭到尾就說過一句話: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倒是個有骨氣的。」徐銳冷笑一聲, 行至那罪犯跟前,道:「就是不知道你這麼忠心,你的主子會不會珍惜。」
那罪犯喘著粗氣,鞭子打得他皮開肉綻,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徐銳稍稍低下頭,直視著對方的雙目道:「本官勸你一句,自古以來進了鎮京司地牢的,若非棄暗投明積極配合調查,都得褪一層皮。到底選擇早點交代,還是等著鎮京司一百二種刑罰伺候,你自己好好想想。」
罪犯抬起眼皮看了徐銳一眼,然後輕蔑地笑了,依舊沒有說話。
看來,這件事不簡單。徐銳暗道。
他站直了身子,轉身拍了拍林端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借一步說話。
林端將手中的鞭子遞給一旁的獄卒,「先暫停行刑,看著點,別讓他死了。」
「是。」
二人走到牢房外面,找了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下來。
徐銳屏退了左右的朱衣衛,壓低聲音問林端道:「我聽抓到罪犯的說,這傢伙倒霉,經過樹林時被捕獸夾給夾斷了腿?」
「是這麼回事。」林端點點頭,「發現他的時候右腿的皮肉都被磨爛了,傷口深可見骨。方才下官讓仵作來檢查了一下,根據傷口的情況來看,應該已經拖了兩到三個時辰了。」
兩到三個時辰,時間跟今日清晨那名翻過城門逃跑的賊人倒是十分吻合。
「目前來看,有九成確定此人就是那名賊人。」林端確信道。
「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徐銳皺眉道,「朝廷明令禁止獵戶在城郊那片樹林設下捕獸夾,以前也沒有過行人不小心踩到捕獸夾的案例。怎麼今日突然就……」
林端思考了一下,猜測道:「大人是懷疑,有人提前發現了這名賊人的行動路線,故意在他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好讓他自投羅網?」
「我也不確定,只是覺得這個捕獸夾太蹊蹺了些。」徐銳嘆了口氣說道。
「或許只是巧合罷。」林端道,「那片樹林確實經常有野生動物出沒,有一兩個膽子大的獵戶不顧律令也說得通,富貴險中求嘛。大人放心,今後下官會命人嚴加巡查那片樹林,確保不會再有偷放捕獸夾這種事情發生了。」
「行了,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徐銳道,「這罪犯既然如此嘴硬,那就把咱們鎮京司的寶貝拿出來罷,確保他別死了就行,下手不得留情。」
「下官明白。」林端連忙行了個禮。
徐銳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可林端卻沒有轉身回到牢房繼續審訊,反而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有話要說。
「還有什麼要說的便直接說吧。」徐銳瞭然於心。
林端深吸了口氣,悄悄從懷中掏出來薄薄的一張紙,遞給徐銳。
「其實,下官還在那名罪犯的身上搜出來了此物。」林端為難道,「只是……這上面的內容太過於嚇人,大人要有個心理準備。」
徐銳一挑眉毛,笑著將紙展開。
「你啊,小題大做。」
在鎮京司任職的這些年頭,徐銳見過的驚世駭俗的事情多了去了,早已見怪不怪。
再嚇人能有七年前發現的那具屍體嚇人嗎?
誰知當徐銳看到了紙上的內容後,他想收回自己方才的話。
「這、這是從那賊人身上搜出來的?」徐銳臉色大變,低聲問道。
「正是。」林端點點頭,「大人,此事需要稟報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