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忙碌在看到門口的人時,很快就結束了。
他將筆記本關掉,起身走過來,將她抱起,「不是困了嗎?先去睡吧。」
被他抱起時,沉霧非雙手攬住他的脖子,貼住他。
司臨淵的神色一頓,沒有說什麼,將她送回房裡休息。
在他要將她放下時,她說什麼都不鬆手,怕摔著她,他只好繼續摟著人。
「非非……」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怎麼了?」
沉霧非的臉擱在他的頸側,偏首就能碰到他頸側的肌膚,她說道:「我想和你一起睡。」
司臨淵瞳孔微顫,抱著她的手臂不覺收緊,又怕弄疼她,下意識放鬆。
好半晌,他沙啞地應了一聲,沒有問她為什麼,仿佛不管她做什麼決定,他都會接受。
沉霧非這才鬆開他。
司臨淵很快洗漱完,過來時,發現她已經窩在床上睡著了。
可能是等得太久,等到睡著。
就著床頭燈昏暗的光,看著她恬靜的睡臉,他的神色有些複雜,輕輕地給她蓋好被子,走了出去。
回到房裡,司臨淵又打開筆記本,處理一些工作。
直到夜深人靜,他終於忙完,按了按太陽xue,準備睡覺。
躺下後不久,尚未入睡,就聽到門口的動靜,有人打開了門。
心臟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只要她在時,他向來不會鎖自己房間的門,可惜一直以來,她從來不會三更半夜過來找他。
司臨淵沒有作聲,就著從窗口傾泄而入的路燈的光,看到進來的人。
她掀開被子鑽進來,將他的一條胳膊拉開,躺在他懷裡。
「非非……」他沙啞地喚道。
沉霧非摸了摸他的臉,湊過去咬了他的下巴一口,說道:「真是笨蛋!」
第174章
晨光從未合攏的窗簾縫隙傾泄而入, 驚醒了床上的人。
司臨淵睜開眼,下意識攬緊懷裡的人。
意識回籠時,懷裡柔軟的觸感,熟悉的氣息,無不在撩撥著他的心弦,心臟再次不受控制地劇烈地跳動著。
他僵硬在躺在那裡, 連呼吸都像靜止。
好半晌,他慢慢地抬起手,手指輕輕地按在自己的下巴的位置,這裡昨晚被人咬了一口,不過咬得並不重,沒有留下痕跡。
他心裡有些失落, 甚至希望她能咬重點。
昨晚發生的事, 就像是黑夜裡的美夢, 有種不真實感。
似乎天亮後,一切都會隨之消失。
司臨淵忍不住想,或許是他太過渴望得到她的回應, 所以才會滋生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只是因為車禍的後遺症,才會過來找他一起睡……
突然,懷裡的人發出不滿的咕噥聲,將臉往他懷裡埋了埋,像是要避開從窗口傾泄而入的光。
她睡覺時,習慣將窗簾拉緊,連一點光都不能進來,才能睡得安心。
只要有一絲光線,都會讓她清醒。
司臨淵知道她的習慣,想起身去將窗簾拉上,但這一動可能會弄醒她。
就在他遲疑時,沉霧非還是醒過來了。
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臉上的表情稱不上好,起床氣非常大:「為什麼不關窗簾?」
一邊說,她一邊捂眼睛。
可能還有些車禍的後遺症,身體實在稱不上舒服。
司臨淵低聲道:「抱歉,昨晚睡覺時忘記了。」
與她相反,他睡覺時不喜歡將窗簾完全拉上,會留下一道縫隙,讓清晨的光線進入房間。
昨晚她來得突然,後來又……他忘記了這事。
沉霧非移開手,看清楚周圍的環境,這才想起這裡不是她的房間。
昨晚半夜醒來,她爬了司臨淵的床。
對此她沒有絲毫不自在,甚至開始和他算帳:「我不是說要和你一起睡嗎?你怎麼能走了?」
司臨淵垂眸看她不高興的樣子,有別於人前的冷淡。
大多時候,她都是一副冷靜從容的模樣,清冷的氣質中和了容貌上給人的純稚纖弱的印象,面對朋友時,也是極為冷靜克制的。
唯有在他面前能顯露出幾分難得的活潑。
司臨淵知道,這是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方才能換來她的特殊對待。
他也由衷地喜歡她對自己發脾氣,接受她的所有。
這次車禍,她昏迷了一天一夜,醒來後似乎有些變了。
不過他知道,她還是她,並沒有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