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有人想搶她們的牛車,女人兇狠地拿著一把刀揮過去,將人嚇走。
沉霧非躺在牛車上,冷汗涔涔。
身後是火光沖天的城邦,城牆倒塌,能看到城中徘徊的妖物,大火將這座城漸漸地焚毀……
雙眼無力地閉上,她的意識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再次醒來時,沉霧非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木屋裡。
身體依然很虛弱,卻不像先前那般渾渾噩噩,能聽到屋外傳來的人聲,大開的窗戶外,能看到湛藍的天空,日光明媚。
那個夾雜著火與血的危險之夜已經過去。
「吚呀~~」
一道稚嫩的叫聲響起,仿佛在提醒她屋裡還有人。
沉霧非回過神,轉頭看到身邊躺著一個小嬰兒,被包裹在襁褓里,安安靜靜的,正無聊地吐著泡泡玩,粉嫩的小嘴一鼓一鼓的。
看到這孩子,她有些怔然。
腦海里依然是一片空白,沒有絲毫記憶。
所有的記憶都源於那晚在火海中醒來之時,仿佛浴火重生,迎來了新生。
不知是不是她盯得久了,小嬰兒也注意到她。
發現她的視線,正在吐泡泡玩的小嬰兒一僵,嘴巴囁嚅了下,噗的又吐出一個大大的口水泡泡。
小嬰兒:「……」
沉霧非突然覺得,這孩子怎麼一臉社死的表情?
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羞恥了嗎?
沒等她探究,就見一個人提著衣籃子進來,發現沉霧非醒了,一臉驚喜之色。
「靈師大人,您醒了!」
沉霧非認出這是帶她逃跑的女人。
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清秀,穿著灰色的衣裙,衣襟處繡著一朵紫色的靈鳶花,頭髮用灰布包起來。
女人扶著她坐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溫水,絮絮叨叨地說:「靈師大人,您的身體怎麼樣?還好嗎?村子裡的陳靈師已經為您處理過傷,她說您受的傷很重,幸好您體內的靈力很強,能修復您的傷,不過您已經昏睡了三天……」
沉霧非端著溫水喝了一口,緩解喉嚨的乾澀。
她看向女人,目光溫和又陌生,問道:「這是哪裡?你是誰?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女人怔了下,忙說道:「靈師大人,我是塗靈城的靈殿侍女阿羅,您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您記得,塗靈城出事那晚的事嗎?」
沉霧非道:「塗靈城就是那晚被妖魔襲擊的地方嗎?我記得的,多虧你過來找我,帶我離開。」她彎了彎眼眸,「阿羅,謝謝你。」
阿羅有些羞澀,緊張地擺手,「靈師大人,您不必向我道謝,這是應該的。」說到最後,她又有些傷感,「塗靈城的靈師們都死了,靈殿只剩下您……」
接著阿羅告訴沉霧非,她是在半個月前來到塗靈城的靈殿。
當時她受了很嚴重的傷,被塗靈城的一位靈師帶回來,一直昏迷不醒。
這段時間,阿羅被派過去照顧她,據說因為她受的傷太重,失去以往的記憶,只有帶她回來的靈師知道她的身份,其他人都不清楚。
那晚塗靈城出事,靈殿的靈師們對抗來襲的妖魔戰死,靈殿變成一片火海,靈殿裡的人死的死、逃的逃。
沉霧非便在火海中甦醒,也是她被帶回塗靈城的靈殿後第一次醒來。
沉霧非能分辯語言的真假,知道阿羅說的是真的。
她的身體確實受過重傷,內臟破損,靈體破碎,靈脈斷裂,幾乎可以說這具身體千瘡百孔,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沒命了。
不過她體內有一股強大純淨的靈力蘊養著,修補她的身體。
那晚在火海中及時醒過來,讓沉霧非得以自救。
阿羅作為靈殿派過來伺候她的侍女,並沒有跟著其他人逃走,反而跑回來找她,可見其忠心。
「咿呀~~」
小嬰兒稚嫩的聲音打斷沉霧非的思索,轉頭就見旁邊被包裹得嚴實的小嬰兒不知何時蹬開了襁褓,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和小腿,一下一下地蹬著襁褓玩。
因為襁褓散開,能看到小嬰兒的小屁股,原來是女孩子。
「哎呀,咱們小殿下醒了。」阿羅聲音輕快,熟練地將小嬰兒抱起,檢查屁屁有沒有髒,然後將襁褓重新裹起來,一邊笑著叮囑道,「小殿下是女孩子,不能隨便蹬開襁褓,這是很失禮的行為。」
小嬰兒被裹得動彈不得,小嘴下意識撅起。
將裹好襁褓的小嬰兒放到床上,阿羅朝沉霧非說:「靈師大人,麻煩您照看小殿下,我去給你們端些吃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