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峻野也澆好水了,田遠跑去關了水,返回來時看到陸峻野在收著水管,他道:「沒事,不用收,就這樣放著吧,一會兒可能還有客戶要用。」
「行。」陸峻野很聽話,把水管放下了。
田遠稍微整理了一下水管,帶著陸峻野去水池邊洗手。
洗手時,陸峻野動作非常自然大方地挽起襯衣袖子,十指在水龍頭底下不緊不慢地沖洗著。
輪到田遠洗的時候,田遠還像上回那樣,袖子也不挽,手掌直接放在水流下囫圇沖洗幾下就洗好了。
可能是為了掩飾心虛,他抬手摸了摸鼻尖,問陸峻野:「上次的西紅柿覺得好吃嗎?要不要再摘點?」
「好吃,」陸峻野才想起來這事,也不跟他客氣,含笑道,「再摘點吧,還有嗎?」
「多的是,」聽到他說好吃,田遠很高興,領著陸峻野就朝大棚走去,一邊說,「這回還可以摘點草莓,草莓也熟了。」
「好,一會兒摘點。」陸峻野微笑頷首,田遠說什麼,他都不拒絕,兩人之間的談話變得很輕鬆起來。
不久走到大棚里,大棚里有幾個工人正在幹活,看到田遠和陸峻野走進來了,都沖田遠點頭打了招呼,也向陸峻野打了招呼。因為陸峻野來過幾次,每次來都是找他們的老闆田遠,工人們對陸峻野都不陌生。
田遠檢查了一下工人們幹的活,然後讓他們提前下班走了。
大棚里只剩下田遠和陸峻野,田遠先帶著陸峻野去摘了西紅柿。摘了兩籃西紅柿,又帶著陸峻野走進一壟壟的草莓地里開始摘草莓。
摘草莓不用剪刀,直接用手就可以摘了。有了摘西紅柿的經驗,這回不用教,陸峻野也知道哪些草莓成熟了,哪些草莓口感好,不消片刻,他就摘了小半籃的草莓了。
「嗯,不錯,很甜。」陸峻野實在忍不住,嘗了一個。
田遠笑笑,說:「等一會兒洗了再吃。」
「沒事,看著不髒。」陸峻野說著看著田遠打趣道,「怎麼?難道打農藥了?」
「沒打農藥。」田遠臉又紅了,他哪好意思說,不想看著陸峻野這麼矜貴的一個人,吃著沒洗的草莓,萬一吃壞肚子怎麼辦。
「好,聽你的,等下洗了再吃。」陸峻野瞧著他泛紅窘迫同時流露出擔心的神色,強忍著笑意,忽然說。
「……嗯。」田遠表情很不自在地點了下頭。
兩人繼續摘著草莓,摘了滿滿兩籃子。
陸峻野說摘這麼多夠吃了,不再摘了,田遠就沒再接著摘,陸峻野笑著問他多少錢,他給轉過去。田遠說不要錢,免費送給陸峻野吃的。陸峻野都不假裝推託一下,很爽快地收下了。
大棚里溫度比較高,摘好草莓西紅柿,二人就趕緊離開了,一人提著一籃西紅柿和一籃草莓往停車場方向走。路過一個水龍頭,田遠停了下來,抓了一把草莓用水龍頭的水沖洗乾淨,隨後遞給陸峻野。
「哎,好,謝謝。」陸峻野笑著說,接過清洗乾淨的草莓,拿起一個放進嘴裡嘗了嘗,又拿了一個放到田遠的嘴邊,道,「你也嘗嘗。」
「……哦,好。」田遠尷尬著說,抬手正要去接草莓,陸峻野卻偏開了手,又把草莓放到他唇邊,沖他挑了挑眉,示意他張開嘴巴。
田遠的臉皮騰地燒上來了,面紅耳赤地張開了嘴巴,把草莓咬進了嘴裡,嚼了嚼。
「怎麼樣,甜嗎?」陸峻野眉眼含笑地看著他。
田遠臉頰滾燙,模糊地「嗯」了聲。
「再吃一個。」陸峻野道,又拿了一個草莓塞到他嘴邊,田遠無法拒絕,順從地張開了嘴。
「……剩下的你吃吧。」田遠嘴裡嚼著草莓慌張地說,說完,彎腰隨手提起兩籃東西繼續往前走了。
之前兩人是一人提著一籃西紅柿和一籃草莓,陸峻野看了看田遠手裡提著的兩籃草莓,失聲笑了下,吃完最後兩顆草莓,他彎腰提起地上放著的兩籃西紅柿大步追上田遠。
田遠扭頭看了他一眼,紅著耳根把頭又扭回去了。
陸峻野嘴角壓著笑意,什麼也沒有說,和他並肩走著。
彼時,正值黃昏,工人和遊客都走完了,農場裡一片靜謐。
陸峻野忽然想起球球,然後轉頭問田遠:「球球呢?今天怎麼沒有見它?」
今天遊客少,球球沒有被拴起來,田遠正想說估計是跑哪裡去玩了吧,話還沒有說出口,只聽不遠處傳來幾聲激動狂喜的犬叫聲:「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