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阿看起來暫時不能消化這個信息,安德魯則起身準備帶著筆記離開。
「這幾天這麼多信息和契機,你自己的記憶,自己的感覺,自己最清楚。你看能不能把記憶串起來吧。」
「……我下樓之前,你在唱什麼?」
安德魯沒想到他聽見了,笑了笑,嘴角划過幾不可查的不耐,「你的問題太多了。」
蘭阿很高,絲毫不輸希瑞克烈和帕切克將軍,兩人一站一坐,他坐姿隨意而優雅,卻和安德魯勢均力敵。
沙發是猩紅色的,材質近似天鵝絨。他靠在上面,背仍很直。
「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不想利用我嗎?」
「……你什麼意思。」
「你並不只想讓我當挾制神的籌碼,還想在其他方面利用我。為什麼不繼續利用?」
安德魯一點不敢掉以輕心。
她問:「你都想起來了?」
他的氣勢,或者說威壓,讓她瞬間想到手指翻覆間就可以決定億萬生靈命運的創世神。
蘭阿沒回答。但安德魯覺得自己問得很愚蠢。
他上趕著來插手自己的事情,不就是想探明她的來歷,從而利用她找到一些確定他猜想的蛛絲馬跡嗎。
要是全都想起來了,他何必多此一舉。
「安德魯,人與人之間不是只有利損關係的。」
安德魯懷疑他有讀心術。創世神沒能在她身上施展的,輪到他來補上。
不告訴你,倒不是害怕你坑我。安德魯心想。
現在你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連你我都不知道。但跟祂有牽扯是沒跑了。
底線一挪,後面就會潰不成軍。一旦說明自己的身份,後面接著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妥協。
以後真相大白了呢?
萬一是最壞的結果呢?
暴露越多,我在創世神那裡,底細就被摸得越清楚。
在一個處於絕對贏面的威脅面前,她不得不把每一張看似無用的牌都捏得死緊。
安德魯最後妥協:「跟我去四樓。」
閣樓四樓,走廊盡頭是安德魯的房間。
維律克給她準備的臥房其實在四樓第一件,有她現在的那間五倍大。
安德魯打開房門,退到門口,好讓她身後的蘭阿看清楚房間的情況。
正對著門口的窗戶大開著,風把窗簾吹了起來,陽光撒進來。
書桌上擺了十幾個筆記本,用了兩種顏色的墨水,勾畫和註解很多。風把頁面吹動,露出的每一頁都滿滿當當。
安德魯才來克林堡多久,就已經寫滿了這麼多筆記本。很難想像她看似輕鬆的日子裡都在幹些什麼。
桌上、地上散落著無數稿紙,全是他看不懂的潦草字跡和奇詭的法陣,無數張都被觸目驚心的巨大紅叉劃掉。稿紙幾乎把桌子和地面都蓋滿了,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本來就是這樣。桌上還放著一本合著的古舊的厚典籍,已經被翻得鬆了。連牆上也釘著三張各占一個法陣的稿紙。
逼仄。這裡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個形同虛設的廢紙簍。沒有床。
沉重的壓抑感撲面而來。
安德魯站在他身後,和他一起打量著,像看陌生人的房間一樣。
「你說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你和我,也不是。」
蘭阿說:「你和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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