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可以是不屑爭辯,也可以是惱羞成怒。她怎麼理解都可以,便於讓帕切克繼續吐露更多。
帕切克有些沒有料到她的反應,正夾著煙管放到嘴邊的手頓住,笑了一下:「真是只狡猾的樹狸。」
「過來,小樹狸。」
帕切克對她招手。
安德魯無語,招狗呢?
這人進休息室前後氣場變化太大,安德魯還是不情不願地過去了。
他打不過自己。好歹是個身經百戰的將軍,多少有點自知之明,不會幹以卵擊石的蠢事。
帕切克將一條手繩放在她的手心。
繩子應該是侍者不久才編的,看著很新,也很普通,像安德魯以前在街上看的賣五毛一根的紅繩。
唯一獨特的是紅繩串著的一顆透明的珠子,觸感冰涼,和玻璃不同,又比明光石安靜內斂。
「別扔。」帕切克說完,看了她一眼,又恢復了以往的氣場,快步走向休息室的大門。
安德魯凝視這顆珠子片刻,抬起頭看見她的背影,突然福至心靈,有種衝動湧上喉嚨,呼之欲出。
「帕切克將軍!」
「我還會再看見您披上甲冑的,對嗎?」
帕切克沒有回答,擰下把手拉開門走了出去。
離開休息室後,帕切克又恢復了那副對她充滿敵意和挑釁的樣子,看起來和她不歡而散。
瑞爾弗萊德緊接著步態優雅地走過來,安德魯用腳指頭想想都能猜出來,她是來炫耀的。
小姑娘撫著發冠,手指上的戒指奪人眼球。洋洋得意的樣子像一隻孔雀。
安德魯就當哄小孩了。
她懶洋洋地應付著瑞爾弗萊德,眼神到處飄。
最後落在窗外。
他那標誌性的一頭黑髮,讓人不難找。
一個女孩抱著白色花束。安德魯記得她是哪位公爵千金來著。
害羞的小姐站近了,有些拘謹地把花束遞給他。
彌撒過後人沒有走完,年輕的貴族們圍著兩人起鬨。
「蘭阿真是我見過最……天哪,我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的美貌。」
「就連維律克王子,也比不過他……這麼說似乎有些不敬,可這是事實。」
「是的,哪怕我的心永遠屬於二王子殿下,這是顯然的事實。」
「恐怕就連吾神……」
「閉嘴!你在說什麼?你真是瘋了,拿暗黑生物同吾神相提並論!」
「吾神在上,你是被這個黑暗使者蠱惑了嗎?這還是在教堂外面。呵呵,勸你趕緊回教堂懺悔,祈求神靈寬恕你大膽又愚蠢的過錯吧。」
一個貴女灰溜溜地回到教堂,另外幾個也沒了看熱鬧的興致,沒好氣地抱怨貶損幾句就離開了。
就是這樣,也仍然有不少人還在竊竊私語地圍觀。
「這個蘭阿不是同安德魯大人形影不離嗎?我以為他們……」
「哼,我承認蘭阿不錯,可安德魯大人是神界的!薩特萊特誰能配得上神界的大人?」
「神界?誰知道她是不是。連彌撒都不做,不是異教徒就不錯了。」
「胡攪蠻纏。我剛才從國王陛下那裡聽說,安德魯大人是因為神像跟吾神的形象不符才沒有完成彌撒。我們這些普通人,神可以不在意,安德魯大人可不一樣。」
「她說什麼你們就信?你知道她說的是事實還是隨便搪塞我們的謊話?真好笑!」
「……」
無關的人還在吵鬧,青年已經接過那捧花束。
「謝謝您,花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