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喜歡女兒的這雙眼睛。有時得閒忍不住懶洋洋地猜,以後她的女兒又要用這雙眼睛去騙到誰。
但願她沒那麼像自己父親,否則又要有哪個倒霉的勛貴家破人亡了。
「安德魯,你想聽,我都願意講。」
「講國王陛下手段如何越發了得,講他怎麼借著清掃異端的名頭,讓我看著父母親和整個家族都被當做異教徒燒死。」
瑞爾弗萊德悠然嘆息。愛麗絲是個善良的孩子,應該是不會像她父親一樣,命人親手把律法意義上的伴偶的父母和全族送上白色央場,目睹他們最終與草木灰混在一起。
「講國王陛下怎麼和情人們相親相愛,艷情史夠寫滿大教堂。」
在他還是王子的時候,就很少有人能拒絕維律克殿下。而現在他成了國王,有誰能對維律克陛下說不?
「或是講我如何背著國王陛下暗養勢力。」
你可以給我什麼?
瑞爾弗萊德不介意乞求,但她知道自己不必,安德魯會給她一些東西,否則她不會悄無聲息來見她。
安德魯只是平靜地問,好像僅僅是隨口一提。
「為什麼薩特萊特的國王都是男性?」
瑞爾弗萊德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很難想像時隔多年這種狩獵一樣克制壓抑過的緊張激動,和躍躍欲試近乎野獸一樣的神色,能在過去戴著訂婚戒指於安德魯面前洋洋得意的她臉上出現。那種天真到讓人不忍的自得,和現在她臉上不加掩飾的情緒背道相馳。
她冷靜答道:「因為創世神。」
創世神的形象從來都是男性,聖經里女性存在的意義是什麼?簡直配平一樣。一國之主,舉國上下最尊貴的人,人們理所當然地至少要向世界上最尊貴的神靠攏。
安德魯悠然伸出蒼白的手掌,亡靈法師的靈力和純和的光明之力同時環縈她指間,那麼分明的黑氣和泛金的白光。她不以為然問:「神,在哪裡呢?」
瑞爾弗萊德愉快地笑,簡直罪孽深重,值得受刑一萬遍。
安德魯目光落在睡得安穩的小女孩身上。她不太喜歡小孩子,覺得令人煩躁,但她從頭到尾都很安靜。
「真可愛的小姑娘。她看上去真有靈氣。」
「離成年還很早吧?」
瑞爾弗萊德笑容更大,嫵媚不由自主地流露,滿園桑婭朵只襯得她更嬌美,好像回到過去。
「是呢。」
不急,等一等。
安德魯離開前,瑞爾弗萊德問了最後一句話。
她說他是不是還活著。
安德魯說,你已經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瑞爾弗萊德以為親自把全族送上火刑場,目睹他們在焰火中聲嘶力竭化為灰燼已經足夠。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渾渾噩噩地在無孔不入的監視下度過漫長的孕期和痛苦的分娩,生不如死,求死不能,她以為這是自己能承受的極限。她迎來維律克兵權在握的消息。
那是從心底蔓延出的一種冰冷的恐懼。怕這如同無底洞的殘酷真相,還有多少等著她。
維律克早在把她的家族蓋章定論為異教徒,讓他們頂著污名痛苦地去死前,就已經把如同兄長的帕切克送上白色央場。
像當時她不願意面對,現在她也不敢盲目相信。
她凝望她的背影,如同當初在科林書院的最後一面。她走得毫不猶豫,於是她只能在心裡說:保重。
克林堡的侍從都心知肚明,王后每天都去採集桑婭朵,說不清多少是為了避開與國王陛下共進早餐,避開坐在國王陛下腿上的不同的情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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