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摟住祂的動作好溫柔。但是如果真的溫柔,又怎麼會只用一隻手從後面摟住祂脖頸把祂的上半身扶起來。
又怎麼會另一隻手握著匕首切開祂的眼球。
她覺得懷裡的神明身體像一灘爛泥。
她甩了甩匕首上的金色血液,回頭仔細端詳祂的臉。
祂一張臉原是白玉無瑕,現在麼連臉色都因為虐待而微微發青,乾裂的嘴唇像發皺的白色花瓣。
臉色好難看,但祂發爛的身體動也不動。
少年湊近神明。
這凡人之軀,或許已經不能被稱為神明。
和在幻霧之森不一樣,這是祂的記憶,祂知道她會說什麼。
你給我的
「你給我的」
祂有種想要發力卻找不到著力點,失去了呼吸卻被摁住胸腔的憋悶感。
祂前所未有地有一種欲望,抓撓一身潰爛流血的皮膚的欲望。
我都還給你了。
「我都還給你了。」
她眸光流轉,或許世界上應該有一種黑色的寶石。或許又不該有,她的雙眼能讓一切拙劣的仿製品失色。
她是笑著的,但她的眼睛和她的手一樣冷。但她的懷裡是暖的。
她靠近,低頭準確地找到了祂的嘴唇。
滿是裂紋的嘴唇很扎人,當她輕巧地撬開祂的牙關,還漫不經心地走神:果然沒有一點異味。
祂當時在想,她對著這張臉,是在吻誰。
現在,祂知道。
她只是羞辱祂而已。誰也沒有吻。
她拉著祂一動不動的舌頭勾纏得好纏綿,一邊很柔軟地親吻祂,很輕很輕地吮吸,像一對熟稔默契的情人。但她其實把祂看成仇人。
和把祂送進幻霧之森的幻境裡那一刻的溫柔一樣,她已經不介意採取更溫和的態度,但這本身就是一種羞辱。因為她可以對祂為所欲為。
神要依賴她的溫和。諷刺。
這個吻像對過去的訃告,在這七天,她燒毀了所有關於祂的記憶。
她和祂有仇無恩,所以不存在握手言和。所以再見時,應該會若無其事地視而不見。
不。
她甚至懶於假裝。不介意採取更平和的態度,疏離又禮貌。無關緊要。一視同仁。
如果還能再見。
她放開祂,站起身離開了。創世神知道,她是要去亡靈荒野,找一個人。
她在那裡藏了一個,不該活著的人。
那一次輪迴在這裡支撐不住,幻境裡的每一處化成了齏粉,無風而動,都被吹散了。
「吾神?」
安德魯抬頭,眼神里滿是驚訝和不解。
她眉眼乾乾淨淨,清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感,創世神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依舊是虛幻。
等到祂注意到立侍在安德魯側後方的男人,神確認這是現實。
這是現實,祂突然出現在了她面前。
祂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幻境的每一次崩潰,是祂先崩潰。五百七十六年,祂輪迴了多少次,又因為每一次輪迴而崩潰了多少次。
「拜見吾神。」
神的目光虛虛落在男人身上。
即使男人非常震驚,依然不忘跪下行禮。
單膝。
安德魯慢條斯理地把腿疊在另一條腿上,支著下巴頦,也看著行禮的男人。
似乎沒有回護的意思,像在看戲。
男人額頭汗濕一片,有一股力量好像在隨心所欲地擠捏他的內臟,擠壓他的身體。他好像要被壓得鮮血四迸,又好像要連同內臟一起炸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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