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江有汜轉頭看她,走廊的燈火昏暗,雲朝雨說不清楚那是什麼眼神,像是如果她不與他談,他就會一直站在這。
雲朝雨心裡天人交戰,不明白江有汜為什麼偏要找自己,其他人呢?
少女的眉頭微微皺起,嘴巴抿成一條線,些許無奈些許沮喪,她又不是什麼厲害的人。
最後,雲朝雨抬頭對江有汜道,像在控訴,「不知道你是不是沒事找事,你可以去找其他人幫忙啊,我又不是什麼厲害的人。」
「原本不是一定要找你的。」
「啊?」
雲朝雨眼睛睜大,嘴巴張開,看向江有汜的眼神有點懵。
江有汜低下眼瞼,目光變得內斂,眼皮微微下垂,遮住了部分眼神,向雲朝雨伸出那隻被她咬過的手。
江有汜的手好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而有力,指甲整齊乾淨,指尖圓潤,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除此還有發紫帶著乾涸血跡的牙印,像是這隻手上醜陋的印記,伴隨著腫脹看起來有些可怕。
「你咬我。」江有汜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開心,「很疼。」
雲朝雨愣了一下,臉上浮現一瞬間的愧疚,目光閃爍不定,不敢對上江有汜的眼神,手揪著衣擺。
還不是他自己亂跑進她的房間,雲朝雨心裡想。
「那你想怎麼樣,我可以賠你靈石。」雲朝雨說著就把百寶袋打開,她覺得沒有人會不愛靈石。
江有汜眼神往另一側一掃,柳玉冒出的大半個頭猛的縮了回去。
柳玉現在百分之百確定,雲朝雨和江有汜一定是認識的。
之前江有汜說雲朝雨是他義妹,看來是真的。
「明天我會在劍冢。」江有汜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柳玉已經看得夠久了。
雲朝雨看著江有汜離去的身影,步步生風,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柳玉這才重新從房間裡出來,走到雲朝雨身邊,見少女的臉上還有些沮喪,摸了摸雲朝雨的腦袋,「江師兄和你說什麼了?」
雲朝雨搖搖頭,「沒什麼。」
柳玉撓了撓腦袋,「江師兄這個人雖然行事古怪了些,但是人還是不壞的,以前我剛入門的時候,江師兄比現在還瘋,天天在擂台和其他人挑戰,常常把自己弄的一身是傷,後來就性格大變了,我以前很怕他。」
「直到有一次秘境歷練,徐二受了很重的傷,我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們兩個人困在陣法之中,剛好遇到江師兄,是江師兄一路帶著我們倆斬殺出來。」
說到後面,柳玉的聲音還帶了一絲絲顫抖,可以聽出她的後怕,也能聽出她對江有汜的感激,望著江有汜離去的方向。
直到柳玉拍了一下雲朝雨的肩膀,她才從柳玉剛剛的話里回過神來。
「走吧,去膳房。」
—
第二天一大早,戒律堂的人就來到了雲朝雨的門口,雲朝雨被叫醒的時候還帶著起床氣。
今天戒律堂來的人是一個女子,梳著高馬尾,身著剪裁利落的青衣,衣料考究顏色素雅,細節之處卻盡顯精緻。上衣合身,袖口緊窄,便於行動,下擺整齊,沒有多餘的裝飾,顯得簡潔而幹練。她的腰間繫著一條寬腰帶,不僅勾勒出纖細的腰身,也增加了幾分幹練的氣質。下身的長裙同樣裁剪到恰到好處,步伐間顯得颯爽有力,一身凌厲之氣。
如果忽略掉她一臉的厭煩之色,雲朝雨或許對她挺有好感的。
見雲朝雨終於收拾好出門,高馬尾女子拿出令牌,不同於柳玉和徐二的青色令牌,是一個藍色令牌,上面的花紋也更為複雜,「戒律堂三處,葉青璇。」
「昨日你的處罰傳達有誤,罰三個月靈石,一個月劍冢清掃。」葉青璇的語調冷漠,毫無波動,清冷疏離,像是公事公辦。
還未完全清醒的雲朝雨一句一字都聽清楚了,臉色也冷下來。
葉青璇看到雲朝雨身上穿著裙子,顏色絢麗,輕紗曼罩,披帛也是修著華美的圖案,像極了一隻蝴蝶,葉青璇掩去眼裡的厭惡之色。
小姐沒說錯,根本不是認真來修行的,花里胡哨,不知道的以為是來選美的。
葉青璇還是原來冷漠的調調,「處罰如此。」
雲朝雨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怎麼就加重處罰了?你告訴我違反了哪條門規?」
「你對同門師姐不敬,肆意蠻橫,無法無天。」葉青璇一字一句道,眼睛瞪著雲朝雨,有如一隻準備發怒的護家犬。
圖窮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