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很難受嗎?」
房冥力氣出奇的大,童懷被一把拉進房冥懷裡,像要揉碎進自己身體裡,二人合為一體,感受著對方喜悲。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明白了為什麼我醒來後,第一個要找的人是你。」
房冥的悲傷如過客,來的快去的也快,這會兒已經恢復笑呵呵的傻樂,語氣中的愉悅讓童懷將擔憂蹦跳的心落回了肚子裡。
童懷「嗯」了一聲權當回答,而後略顯倉促的詢問:「要不你還是咬我一口,固魂用。」
房冥鬆開了一點手上力道,但仍然沒有放開他。隨後臉上傳來頭髮的輕撫,微微擦著他的臉頰,親昵的細細摩挲著,房冥身上的蘭花味溜進心尖。
房冥埋在他的脖頸處,輕微蹭著,柔軟冰涼的唇附上熱氣騰騰的血管,而後快速離開,仿佛剛剛的親密只是一個錯覺。不像是要吸血的進食場面,而是戀人間耳鬢廝磨的調情。
「怎麼不咬了。」童懷都做好了刺痛的準備,最後卻只是虛驚一場。
房冥破涕而笑,拉著童懷不放手,童懷也好笑的看著眼睛紅紅的人,確認真沒事了才跟著笑。
房冥:「走吧,死在麥傑之前的那個人找到了。」
童懷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手中觸感粗糙微涼,想要掙脫,又顧及房冥情緒不穩定,選擇了沉默接受。心想最近自己對房冥容忍度真是極快的往上漲,是自己太遷就房冥還是自己已經在某個時刻,默默接受了面前的人,他也說準是哪一個理由。
童懷回握回去,問:「是誰」
房冥沉吟片刻,道:「我覺得你應該先去看看,是一個你也認識的人。」
到醫療室時,童懷才明白為什麼房冥不直接告訴他。醫療室里蒼年正穿著防護服檢驗屍體異常,權青則是站在旁邊觀摩。剛進去童懷手上探測儀就一直響,水族能量波動極大。
台上躺著一個人,衣服凌亂,內臟被掏空,血淋淋的傷痕上冒著絲絲黑氣,傷口泛白卷邊。眼睛也被挖去,血液在灰白的臉上留下兩行血淚。
死前應該是安寧的,沒有恐懼,沒有死去的怨氣與不甘,而是一種近乎怪異的平靜。
童懷啞著嗓音問蒼年:「麥傑知道了嗎?」
蒼年脫下手上藍色手套:「還沒有告訴他,麥宵這死狀連我看了都唏噓,他能不看就不看吧。」
「在哪裡發現的」
「畫廊,發現第一個死者的地方。」
權青邁著步子走進童懷旁邊,眼神不帶憐憫不帶異樣,那是一種對這種血腥場面見多了見怪不怪的淡定:「這人與獻祭環有關,他身上有味道。」
「此時是我們的失責。」童懷摸了一把臉,氣餒的做到椅子上,手肘擱在膝蓋上,深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吸,天崩地裂的自責縈繞不散,青筋暴起的怒氣讓他整個人神情變得陰鷙,旁邊的人大氣不出。
「阿懷。」
房冥站在他面前俯視著他,背對著燈光,他看不清房冥表情與臉貌。無須多言,他明白房冥沒說出口的話。
權青則是研究著那具連全屍都難以保存的破碎軀體,片刻後,非常肯定地說:「他與獻祭環做了交易,自己則被當做事物獻祭給幻畜。」
妖族對能量感應極其敏銳,屍體上的味道與能量都不需要童懷手上探測儀就能分辨出來。
「沒想到現在獻祭環還與幻畜有關,鬼族的人不知道放出來了多少這東西。」權青轉而對童懷問,「獻祭環被鬼族人拿走了」
童懷抬眸看著麥宵,又看看權青,道:「不知道,我們之前也不過是根據描述猜測而已,沒想到真的是。」
權青嘆了一口氣,神色不在自若:「如果真的被人拿到手,那人只要願意付出等價代價,他可是想做什麼都可以,這幻畜應該傷了不少人了。」
齊雨走了進來,打破了沉寂的氛圍,拿著一份資料:「老大,我想你應該看看這些東西。」
童懷粗略的掃了下來,是麥宵留給麥傑的東西。
麥宵從醫院離開那天就已經找了律師著手準備資產處理。遺產全部留給了麥傑,意外死亡保險受益人是麥傑,畫廊里的畫全部賣出,全換算為錢留給麥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