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姐妹,你看著古靈精怪結果最單純了,小時候老背鍋。」
夏怡本來糾結不知道夾哪樣菜好,聽到這氣憤地把筷子都放下了:「曾姨,你知道她有多壞嗎?我姐小時候用五百錢就把我收買了,叫我幫她背鍋,那個青瓶子不是我打碎的。」
那個瓶子哪個朝代的夏怡是真的不記得,反正就記得是個青色的,瓶子多少錢也沒人給她說,只知道五百塊錢對二年級夏怡來說簡直巨款,她最後被罰禁足一個月,除了上下學哪也不許出去玩。
然後又想到泄氣了一般,吐了一口氣,她半個月前就把靳凌從黑名單裡面放出來了,但她也不可能主動去把人加回來的。
斬釘截鐵:「沒有!」
曾榮華笑得合不攏嘴說:「我不問了,你說沒有就沒有,給你保密。」
曾榮華也是過去無意撞見過,夏怡上高三的時候學業緊張,晚自習放學快十一點了,夏怡也不要人接送,要和同學一起回家,夏怡父母太忙,一周家都回不了幾次,更別說管這麼細緻的東西,對於曾榮華來說夏怡父母才是僱主,誰給錢聽誰的話,如果只是以保證安全為目標,她大可以拒絕夏怡的要求,這也是僱主賦予的一種權利,但更多還是把夏怡當女兒一樣待著。
既然夏怡強烈拒絕了,也只好是偷偷在學校門口貓著,再悄悄地跟著夏怡回家,當然這樣也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每天和夏怡一起回家的男生,每天蹦蹦跳跳牽著他的手,比夜晚裡出來撒歡的小狗還要開心,兩個人經常把二十分鐘的路途走得漫長又不舍。
曾榮華也談過戀愛,雖然那是很遙遠的事情,如果當事人不是夏怡,她或許還會當個旁觀的路人,瞥過這對熱戀的小情侶,感嘆一聲年輕真好,但…
而那個男生可能很早就發現了曾榮華的存在,有天晚上在校門口學生還沒有放學,門口只有稀稀拉拉等學生的家長,男生找到她先是問她是夏怡媽媽嗎?
曾榮華解釋了她是家裡的保姆,男生又禮貌地說,他周一晚上有課,有時候實在是逃不掉,其餘時間他都能送夏怡回來,其他時間還是需要麻煩曾榮華接送,然後又把學生證給了她,說怕她不放心先把這個抵在她那兒。
曾榮華當然也沒有全然相信男生說的話,但是記得學生證上的信息:春山A大,靳凌,飛行器設計與工程。
曾榮華當時也沒有表達任何的善意,沒有必要,在夏怡家待了這麼多年,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一些四兩撥千斤威脅人的本事,提醒道:「夏怡還是高中生,夏怡媽媽不會允許一個大學生和自己女兒早戀的。」
即使靳凌讀書很早,是當年那屆A大里入學裡年紀最小的學生,兩人只差了不到兩歲。
「家裡本事不多,但也不是沒有,你不要有太多別的想法,更不要想著動手動腳,夏怡的名聲很重要,你自己的前途也很重要,談戀愛也會影響她學習,所以一切到此為止吧。」
話點到為止,剩下的意思很明顯了,是想讓他自己主動和夏怡分手。
但她記得當時靳凌沒什麼表情,語氣上風輕雲淡,克制禮貌,但態度上很囂張說:「阿姨說得挺對的,我也覺得夏怡的名聲很重要,不該做的事情一定不會做的,她學習的事情我不敢向您保證她會進步,但一定不會影響她的,所以我不會主動分手的,至於本事有沒有的,有多大,那也得看了才知道。」
曾榮華對這個事情印象深刻,她能感受到靳凌說這個話時的堅決,但她最後也只是說了一句:「我信你沒有用。」
「這些話你到時候留著給夏怡媽媽說吧。」
第7章
曾榮華沒有在餐桌上提及此事,午飯之後,她忙著晚上宴請客人的事宜,夏怡回房間把行李箱收拾了出來,少量的衣物,儘是一些占地方的小玩意兒們,在紐約住的房子裡擺著的小幅裝飾畫,手作盤子,唱片。
最貴的是兩塊百達翡麗的對表,紐約鐘錶大展的時候許印月親自飛來訂的,等了半年夏怡才去取到,夏季霖的訂婚禮物之一,夏怡覺得確實很漂亮,漂亮到別人看一眼東西就能告訴他這值很多錢。
許印月難得一次怕夏怡會覺得偏心,說,寶貝,你結婚的時候,媽媽會給你買個更貴的。
事實上夏怡連試戴一下的興趣都沒有,可能在印象中更貴的東西往往需要更多的代價,她不確定自己能像姐姐一樣狠心,要嫁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
這次不打算再回美國工作了,雖然她還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夏怡下單了個新手機,給國內常用的app綁定銀行卡,要用到身份證時才想起存放在卡包里。
現在卡包找不到了,回憶起來自己隨手放在機場咖啡店的檯面上了,又找機場電話,忙前忙後問到了,那邊回覆說:給當時要幫她付款的男士了,以為他們認識。
整個下午夏怡都有些坐立難安,趴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穿著睡衣玩手機,在通訊錄里翻了半天,沒找到合適的人聊天。
她從一路向外的軌跡里回到原地,還站在這裡等她的人又有幾個呢?在自己出生,生長的城市裡,現在反倒沒什麼朋友了。
目前這個階段只能騷擾唐致逸。
夏怡:【好無聊,你在幹嘛。】
現在是波士頓凌晨四點左右,夏怡其實沒想著唐致逸這麼早能回消息,正常人這個時間點都在休息中,碰碰運氣,但那邊很快就發了消息過來。
唐致逸:【我不無聊。】
夏怡:【你為什麼不無聊,你是沒睡還是剛】起?
唐致逸:【因為我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