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霖沒說話,手裡還拎著剩下半瓶的紅酒瓶子,踩過地上那條裙子,踉蹌著走到夏怡床頭,隨手將紅酒瓶子放床頭柜上的時候,看見了那個黑色卡包。
用手指勾起來,舉到眼前,看清楚了那個名牌,summer,笑出聲來。
夏怡被夏季霖莫名其妙的笑聲搞得心煩意亂,今晚她看見了無數的笑臉,結果只有她在傷心地哭。
掀開被子,坐起來,散著頭髮,一隻手遮住眼睛,睡意徹底沒有了,忍無可忍地控訴:「你真煩,你倒是開心了,現在我很難過,你快出去,我要睡覺了。」
夏季霖坐在床沿,去拉開夏怡擋著眼睛的手臂,然後瞧見了那雙哭後紅腫的眼睛,覺得她現在就像只沒用的兔子,特別誇張的語調,一字一句說:「O-hm-yg-o-d!」
「你居然真的在哭,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
然後晃了晃手裡的卡包,確認一下:「這是你的嗎?」
夏怡看了看夏季霖的那張臉,長得很像夏頌年,現在甚至神情也像了幾分,銳利冷清,今晚飯桌上嘴角揚起的時候不知道下面是殺伐還是退讓的面具。
但是夏怡覺得現在夏季霖看起來只像狡黠的狼外婆,要抓她來玩。
她不懂這個卡包是有什麼特別的嗎?
「是我的,所以你到底要幹嘛。」
夏季霖挑了挑眉,把卡包嫌棄地扔到夏怡身上:「你為什麼要穿我的裙子。」
夏怡第一次覺得她也喜歡無理取鬧,今天大家都是說約好了來找她茬的嗎?
理直氣壯爭論:「你吊牌都不拆的,我穿一下不行嗎!」
「不行!明天就賠我。」
「不賠!」
「那就雙倍,賠我。」
「不賠!」
「三倍,明天我要看到錢出現在我卡上。」
夏季霖甩掉高跟鞋,往夏怡床上爬,作勢要去鑽她被窩。
夏怡氣得嗷嗷叫,叫她下去。
她比夏季霖更矮,身形也比她更瘦弱,夏季霖一米七好幾,現在穿個高跟鞋,很多男人都不敢往她面前站,過去,二十幾歲的夏季霖是會對著很多向她表白的男人說,我對Daddyboy不感興趣。
夏怡過去看這個比她大五歲的姐姐,覺得她的人生怎麼可能會有煩惱,她們同樣是爸爸媽媽的女兒,一個是天之驕女,一個資質平平,她還在為中考緊張,焦慮,煩惱的時候,夏季霖的人生暢通無阻,輕輕鬆鬆就被多所常青藤學校錄取,最後去了波士頓。
而夏怡花了五年時間才走到她的起點。
夏怡覺得不僅男人耍酒瘋她攔不住,女人耍起來她也只有受著的份,攔不住帶著酒氣和煙味的夏季霖不僅要睡她的床,還要從背後抱住她,然後用一雙涼手去摸她溫暖的肚子,還有胸!
夏季霖摸完還順便評價了一下:「你以前也發育得這麼好嗎?」
夏怡嗆她:「對!我一直發育得比你好。」
夏季霖繼續在她身上取暖:「你從小就這麼煩。」
夏怡:「誰說的?」
夏季霖:「我說的。」
夏怡:「你才是真煩,你從小就欺負我。」
夏季霖:「那我可不會把你搞哭。」
夏怡:「誰說的…你經常把我搞哭…以前你…嗯...還扯我頭髮...」
夏怡就這樣和夏季霖鬥著嘴產生了困意,即將拉她進入夢境,她好像問的是:「要和他結婚你幸福嗎?」
夏怡記得今晚飯桌上,許印月拿出那兩塊價格不菲的百達翡麗,表是她去取的,她立刻就意識到其中的一塊和傅適此刻手腕上那只是同一款,而她再想窺探他衣袖裡的那塊時,傅適也銳利地睃了她一眼,將她嚇了一跳,他桌上的水杯也很適時地被打翻,衣袖被打濕,他很快起身說去處理一下。
等傅適也再次回到餐桌,衣袖已經被處理好,甚至特意挽了起來,表已經被取下來,而夏怡覺得他又變了個人,那種怏怏敷衍的情緒消失了,開始他的統治,適時地響應著每一個人,夏季霖也肉眼可見將她那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
「我覺得他,嗯...看起來比你還不像好人...」,夏怡含含糊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