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了,她們沒有走散,知道對方的一切問題。
今年同學會上還有男同學用酸溜溜的語氣提到過夏怡,問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在美國當全職女兒了,全球吃喝玩樂,再準備找個和她一樣的富二代嫁了。
田童當場翻了個白眼,她不知道夏怡畢業全靠自己留在紐約要吃多少苦,但夏怡只是輕描淡寫說,哎呀都過去了。田童也到過陌生的國度面對陌生的語言,知道那種至深冰冷的大城市裡,異鄉人的堅強是什麼。
田童找了根吸管放在夏怡杯子裡,兩人像過去一樣挨著,喝一杯水:「我他爹的,怎麼你現在記性這麼差啊,和你聊不起天來了?」
「高中你就記得個靳凌是吧。」
「我以前和你坐一起,我有段時間天天聽你念這名字,耳朵都要起繭子。」
「我信你個屁,分手?夏怡,你不哭死都算好的了。」
夏怡放開吸管,大罵:「田童!你胳膊肘到底往哪邊拐的啊!」
田童:「我當然是往你了,什麼狗東西!他是不是對不起你了!」
「我問問我妹,她們那體育學院的男大學生有代打服務嗎?十八歲打個什麼二十八九歲不是問題吧。」
夏怡人都紅溫了,心中的感動快化成口水嗆出來了,被果汁嗆到,拉住田童讓她別說了。
田童拍她背,笑嘻嘻問:「開玩笑,法治社會,我們都是文明人。」
「說真的,你們到底是什麼時候看對眼的啊?我記得你們在一起得很突然,是余景星那次嗎?但是不可能吧?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地給你出頭呢?」
「說實話,我之所以覺得靳凌還算靠譜,是因為他以前在感情上簡直…無差別拒絕任何人。」
夏怡皺皺眉,其實她也不是很確定到底是哪次。
第19章
十年前,城五中學開學,秋季學期之後第一個月後,學生正要去上體育課。
楊樹葉漸漸半黃,留在枝頭的葉片在風中叮咚相擊,秋天初見端倪,教學樓側邊足球場傳來的排山倒海的呼喊聲。
教室稀稀拉拉都沒剩幾個人,但又有男生氣喘吁吁地特意跑上六樓,大口吞著汽水,累得兩眼閃金光,他誰也不喜歡,但不妨礙他眼神捕捉到教室里的比陽光還要亮一點的女生,秋光在她臉頰上鍍上薄金,隨即在耳朵旁邊傾斜下。
男生徑直走到夏怡桌前問:「待會要下去上課嗎?馬上有足球賽。」
夏怡怏怏地靠在椅背上,說:「不想下去。」
男生看起來很為難,又拋出一個更有誘惑力的說法,是和大學生友誼比賽,高中幾個班一起的,還有餘景星。
夏怡覺得這關她什麼事情,余景星在追她,所以她就要下去是嗎?而且余景星這個人像個心智未發育完全的小學生,到處亂傳,她答應要做他女朋友,就因為她有次她去送水,好心給了他一瓶,給點陽光就燦爛。
夏怡果斷拒絕了。
但是上來的男生又悄悄地湊過來說:「夏怡我只負責把你叫下去,別的我不管,這次靳凌來了,他已經一個月沒來了,你知道吧。」
男生又眯眼繼續道:「而且,我可是幫你問清楚了,他到底有沒有女朋友的。」
夏怡托起下巴,試圖用淡定的口吻說:「那好吧,我馬上就下去。」
男生滿意地比個耶走了,那她待會兒再下去,在書洞裡找了張鏡子,看自己塗的唇釉是不是花了,粉嘟嘟的,沒什麼問題。
又扭過頭,見田童又埋著頭在看小說,眼睛都已經四百度了還看,抽走,不確定地問:「童童,這樣會不會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