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夏怡眼睛放光。
接下來更蜿蜒的一段盤山公路，甜食讓她緊張情緒緩解不少，靳凌其實車技很好，過彎道非常平穩絲滑，規範行車，超車也快和穩，甚至連導航都不用就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開，忍不住問：「你怎麼這麼熟這條線路啊？」
「以前幾乎每個寒暑假都會來這邊玩。」靳凌聲音平靜，專注於眼前的路。
「哇...那這一路你去過哪些地方？」夏怡歪頭瞧他，一大勺滿滿的芝士蛋糕餵到他嘴裡，「這麼厲害？」
「沿線上的景點都去過，近一點的就這附近的四姑娘，貢嘎山，遠一點的就林芝拉薩那邊的巴松措。」靳凌忍不住顯擺，腦海中浮現如流雲般模糊的眉目，現在再想起他雖然不至於毫不費勁，但也不會傷及心髓。
「那…更遠一點的呢？」夏怡繼續笑問。
「珠峰。」靳凌嘴角漾起極小的酒窩。
「那你們怎麼上去的，難嗎？」夏怡張大嘴一口吃下蛋糕。
「難，但沒有你想像中的難，現在的雪山攀登商業化程度很高，有嚮導，有準確的天氣預報，營地條件也不錯，還有很完備的救援設施，其它的就是為登峰做一年的體能訓練，回程還可以坐直升機到營地，節省部分體力。」
「嗯唔…那日照金山美嗎？」夏怡嘴裡化著順滑的芝士，含糊說。
「嗯，漂亮，但你怎麼知道我上去過？」
靳凌側頭笑著好奇問她，登頂一共花費了44天，但為這次登山他們訓練了一年，途中有歡樂也有傷感，距離終點海拔不過500米左右的地方，就有人永遠留在了山上，所以他們當時在珠峰等日出，留下了一家人的合照。
也是最後一次合照，因為他們都以為以後還會有千千萬次合照的機會，如同三餐四季中無數次的日升日落。
如今合照早被他夾在書里放進箱底，在外婆家，他實在想不出夏怡是如何知道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啊！」她得意得不行。
「如果這次我們也能看到日照金山，那你也要和我們合照…」
夏怡見靳凌欲言又止，大概率又準備拒絕她，他現在似乎格外抗拒別人給他拍照，與人合照，但他明明以前有很多照片在他爸爸的blog上掛著，十三四歲激素爆棚，正值爆痘，發腮容易毀容的尷尬期，他都順利度過，白皙臉上笑容陽光青澀，青春活力，生機勃勃。
她甚至在blog上，還看到當時他和別的女孩的合照！她很在意，一直都在意，他怎麼一直都不與她一起來這裡旅遊，當年從照片上看大概率是父母約上二三戰友朋友一家與他們同行，而夏怡和靳凌為數不多的合照扳著指頭也說得清楚，上次還是他研究生畢業典禮上。
夏怡撅嘴兇巴巴：「不准拒絕我們！」
「我，還有兜兜…」怨氣很重的一句話，聽起來可憐，夏怡又餵了兜兜一根大蝦仁凍干，兜兜還「嗷嗚」了一聲，配合她演戲，兩個可愛又可恨的小戲精。
靳凌深深地看了一眼她，嘴角沾了一點芝士蛋糕屑，一邊開車一邊伸手給她擦掉，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緊張，如同貓下巴上那一圈被指尖撓動的絨毛。
「好，如果這次也能看到日照金山，我們就合照。」
夏怡冷哼一聲，勉強滿意，摸出手機開始查當地的天氣預報，冷不丁問靳凌：「你大概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帥的？」
「那我小學的時候就知道了。」靳凌尾音上挑，意味深長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知道的？」夏怡環著手臂，鼻子皺出了可愛的褶皺。
「因為…小學過家家這種遊戲，大家都爭著要當我女朋友。」靳凌噙著笑，直視遠方也不給她眼神。
夏怡聽完，手捏成小拳頭，覺得靳凌真要感謝當司機救了他，不然她一定會撲上去，用武力叫他重新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嘟嘴不理他，盯窗外的風景，海拔漸漸升高，汽車似乎穿梭於雲海之中，遠處的山包像是有人故意安置的仙人掌，每一米就有一株，就當她差點醉入這幅飄渺的畫卷中，靳凌的聲音如行雲般溫柔傳到她耳邊。
「但之前我一直覺得長得帥沒什麼太大的用…」
「唯一一次我覺得特別有用的…是你以前天天在操場偷看…」
夏怡拉起衝鋒衣外套的帽子，陽光烘得泛粉臉龐藏在陰影里，閉上眼睛，對靳凌難見的深情表白一言不發，可嘴角彎得像二十五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