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兩歲生日,她像只吃狗的大魔王,在家追著兜兜跑,貼紙也不痛。
但靳凌回家兜兜這隻戲精狗就嗷嗚嗷嗚可憐地嚎,掙扎跑開,一溜煙兒跑到他身後,他那時候哭笑不得,故意板著臉,明知故問,誰把他的狗欺負了?
她抬著頭,不知悔改:「怎麼了,就欺負了!」
「我不僅要欺負它,我還要欺負你,你信不信?」
靳凌壓著她說:「反了你了…」
最後的結果,很難判斷出到底誰欺負了誰,夏怡的身上的小紅花比起鑽石貼畫只多不少。
但最終的照片上,還有個鑽石貼畫的「1」,在靳凌的手背上,兩個「1」,這張頭像用了很多年,分手了也沒換,因為她偷偷地看過很多次,他個人號里的動態也不是很多,但幾乎都與她有關,時間節點也格外有規律,聖誕假,春假,暑假,這時他才會發幾條。
過去他從不會對任何人隱藏任何動態,但現在變成了僅三天可見,和現在自己一樣,荒唐的自救,妄想著這樣,就能一忘皆空。
夏怡從自己相冊里挑了張照片,她在木屋民宿更衣間的對鏡自拍,靜態圖里她占據了大部分畫面,但左邊出現了一隻手,從正面摟上她的腰。
靳凌當時剛起床,裸著上身從臥室進來,湊過來,單手將她抱起,沾她一身水汽。
live圖,靜態轉瞬變動態,手背因為用力而浮現青筋,水珠從緊緻寬厚的背上滑過,即使男人沒有臉,音量調大,能聽見那句:「你在幹嘛?」
潮濕悶熱的感覺撲面而來。
排版時,夏怡特意將這張圖置於九張圖的最後,從視覺效果來看,非常不起眼,隱蔽得如小老鼠的尾巴,但還是很快就被揪了出來,點讚一個接一個,不熟的朋友里點讚就是最高禮儀。
唐致逸這樣的老熟人,則正大光明戳破,留言:嘖嘖,姐又吃上好的。
但直到晚飯前,曾姨上樓喚夏怡吃飯,「11」的頭像也還是沒有出現。
夏怡下樓用晚飯,桌上又放著一粒白色的草酸艾司西酞普蘭,她已經斷藥一段時間了,許印月筷子舉著,見她遲疑片刻,又放下,語氣溫柔:「和飯一起吃,對胃會好一點。」
夏怡咬了咬嘴唇,坐在餐桌前,不理會藥,埋頭吃了兩口白飯。
許印月自顧自地說:「我已經打電話問過Joey的日程了,這周五她會從香港飛過來再和你聊聊病情。」
夏怡愣了愣,Joey是她的心理醫生,初中的時候就是,至於為什麼是從香港飛過來,當然是因為需要保護她的隱私,心理類疾病常常被污名化,許印月不希望她被任何人用有色眼光看待。
夏怡想,輕度焦慮症確實是有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因為焦慮症非常普遍,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感受,所以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個正常人。
但,除了那些她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人的一切感官都會被放大,不止聽歌和看書會哭,稍微大一點的響聲都會讓她驚醒,無法抑制地走神以及整夜失眠和哭泣。
麥克風對準音響,情緒的海嘯會卷得她無法做任何事情,她初中Panic症狀最嚴重的時候需要媽媽抱著才能睡著。
但夏怡覺得現在的她已經好轉很多了,平靜地問:「Joey她給你說什麼了?」
「Joey說去年一整年你都在找她聊天,你很焦慮,她給你開了草酸,你沒吃,說怕變胖,但聖誕節之後,你同意了她的藥物方案,開始吃藥了。」
許印月抬眼,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問:「我只是想知道聖誕節你怎麼了?」
白色的草酸艾司西酞普蘭被她一把掃在地上,藥在雪花白的大理石上蹦了半天,彈得人心煩意亂,許印月這種性格根本不可能打沒準備的仗,她一定知道她分手了。
夏怡只是告訴她:「但我焦慮症發作和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只是因為…」
許印月手掌猛地拍在餐桌上,夏怡的手肘都被震得發麻。
她臉上出現那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問:「你至於嗎?夏怡?」
夏怡還在解釋:「當時公司太混亂了…我有點被針對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知道是該繼續堅持還是該…但你知道的對吧,你在那裡工作過,工作上遇到這樣的事情很正常,每個人都可能會遇到這樣的事情。」=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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