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因為新奇,所以心跳才會亂了拍。
央儀抿了抿唇,才問:「又不吹了?」
燭火微弱,無法把他的不自然昭示天下。路周將一直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握緊了幾分。
「……不然,再等一下?」
等……
也不知道等什麼。
央儀不開口,他也不說。
兩個人在這樣奇怪的氛圍里表演默劇。一時不知要將目光放在哪才好。
她盯跳動的燭火,他盯腳下一塊圓石。
直到數分鐘後,路周清了清嗓子。
「現在。」
「可以吹了?」央儀抬眸。
視線一觸即分,足以看到男生緊繃的下頜線。他點頭:「可以了。」
蠟燭熄滅,周圍陡然黯淡下來。
習慣了燭火的眼睛一時失焦,只覺得眼前模模糊糊,到處都是不同深淺的黑色色塊。
眼睛忽然在這片黑色里尋到一點光亮。
淡綠的,淺黃的,跳動的,飛舞的。
那些微末光亮在她眼前拖動出光的痕跡,照進她的眼底。
滿滿一玻璃瓶閃耀著的螢火蟲。
「生日快樂。」
路周對她說。
***
將玻璃瓶放到床頭時,方尖兒恰好從被子裡鑽出腦袋。
她眨巴眼睛:「什麼東西?」
房間裡亮著一盞老式檯燈,螢火蟲的光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它們變成了樸實無華的小蟲子。
沒有標誌性的光,方尖兒認不出,眯著略有些近視的眼凝視片刻:「臥槽,飛蟲?」
央儀無奈糾正:「是螢火蟲。」
方尖兒腦迴路果然不同尋常:「這個季節有螢火蟲?」
央儀用嘴努了一下:「有沒有都在這了。」
「這邊氣溫高,倒是真有可能有。」方尖兒略一思索,「你哪兒弄來的?大半夜不睡覺去捉螢火蟲了?」
央儀笑笑沒說話。
方尖兒偵探似的:「絕不可能。山裡有蟲子有蛇,你才不會黑燈瞎火出去亂走。所以一定是別人給你的。說吧,誰給的。」
「路周。」
面上雖坦然,但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只有央儀自己知道,心不著痕跡地虛了一下。
「……嘶。」方尖兒聽著,倒吸一口涼氣,「你倆有問題?」
「沒有的事。」央儀語速突然加快,「是你今天下山路上提了一嘴我生日——」
閨蜜低頭看表,深情打斷了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