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點微不足道的傷口不值得處理。
任由它細細密密地疼。
車子盤桓而上,管家早就得到消息,出來等候。
跑車在停車坪一晃而過,徑直開進莊園,停在噴泉旁。半晌,車燈全息,低沉的聲浪隨著燈光的熄滅一同安靜了下來。電吸門不會發出碰撞的聲音,像沉進了黑夜裡一般,再望過去時,男人挺括的身影已經立在車前。
他低頭攏手,手邊很快燃起一點紅。
最近的煙變頻繁了。
管家這麼想著,快步上前,接過他手裡的西服。淺淡的煙味飄了過來,行走間都避不開那團青霧。
一支煙到頭,恰好走到門廊下。
這支煙的工夫里,管家幾度想開口,都被那根煙底下的克制和冷淡給逼了回去。
他知道少爺不喜歡在想要安靜的情況下被打擾。
現在大概如此。
連軸轉的工作讓人太累。
他想要休息。
一路跟隨孟鶴鳴的腳步,邁上台階,越過門廳,再穿廊而過。
這不是去往二樓臥室的道路。
管家實在沒忍住:「您今天睡樓下?」
「先不睡。」久未開口,孟鶴鳴的嗓音略有沉啞,他徑直往前,直到停在一扇偏僻的房門前。
莊園安保系統很嚴密,大約是出於對這份嚴密的放心,監控室幾乎無人值守。
當然,大戶人家講究隱私,不會隨時隨地把自己的生活擺在外人眼前。
孟鶴鳴停在這扇門前時,管家感到心驚。
難不成家裡出了什麼事,是他這位管家不知道的?
「少爺,這……」
孟鶴鳴將一支未點燃的煙折在手裡,「讓人來調下宴會當晚的監控。」
菸絲從揉皺了的捲菸紙里冒了出來。
他垂眸:「隱秘點。」
那間監控室最終只有孟鶴鳴一個人進去。
管家如影隨形守在門口。
他並不知道,對著一整面監控牆的男人是怎麼將揉皺的煙重新點燃,怎麼用指腹一遍遍摩擦火機砂輪,玩轉著手裡那一小簇藍色火苗。
臨近五點,天際泛白。
孟鶴鳴終於從監控室出來。他眼底隱隱有了血絲,是長時間盯著屏幕疲倦的象徵。
管家小心翼翼觀察,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發現。
孟鶴鳴面色平靜地帶上門,邊走邊解開袖扣,丟在金屬託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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