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照白含笑點頭,沒有說話。
雲望歸嘴角再次揚了揚,隨即沉聲道:「明日皇后娘娘要召見你,今夜早點睡。」
「皇后娘娘召見我?」拂衣有些不確定道:「爹爹,這些年,我應該沒有得罪過陛下的子嗣……吧?」
這些年她行事雖肆意張揚了些,但從不招惹無辜。陛下登基前不受先帝喜愛,連帶著皇后娘娘與其子嗣也不受重視,甚至還有人為了討好先帝寵愛的兒子,對陛下一家落井下石。
她向來瞧不起這種小人行徑,打小雖與陛下的子嗣沒什麼來往,但也沒做過欺壓之事。
聽到女兒這話,雲望歸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哪家正經的閨女聽到皇后召見,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有沒有欺負過人家孩子?
「若是得罪過,你就去負荊請罪。」雲望歸沒好氣道:「免得一天天在外面給我惹麻煩。」
雲拂衣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睛,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看著女兒這雙眼睛,雲望歸又想起了三年前。
為了讓他們逃出刺客的重圍,女兒拼了命把刺客引開,最後跌落懸崖生死不明。
沒有找到女兒的時日裡,他們一家人也不知怎麼熬過來的。他不信神佛,可是女兒失蹤後,他見神便拜,見佛就跪,只求女兒還能活著。
「陛下既然打算重用為父,自然不會對你太過苛刻。」雲望歸心軟下來:「若你真的得罪過那位殿下,我陪你一起去向他請罪。」
陛下未登基前,日子並不好過,皇后與他相互扶持多年,感情甚篤,至今膝下僅有一子。
拂衣起身走到雲望歸身邊,抓住雲晚歸的袖擺晃來晃去:「謝謝爹爹,就知道爹爹對我最好了。」
「成何體統。」雲望歸低聲訓斥,卻沒把袖擺從拂衣手中拿出來。
皇宮巍峨,守衛森嚴,許多人終其一生都無法踏入半步。
對雲拂衣而言,皇宮並不算新奇的地方,先帝在位時,她便常常踏足此處。
馬車在東鳳門停下,門內已有內侍等候。見到雲拂衣從馬車裡出來,帶著笑的內侍連忙上前見禮:「雲姑娘安。」
「公公多禮。」雲拂衣搭著內侍手臂走下馬車,笑著道:「有勞公公引路。」
「這是下奴的榮幸。」內侍引著拂衣來到肩輦旁:「東鳳門距昭陽宮甚遠,皇后娘娘憐姑娘體弱,特賜肩輦,請姑娘上輦。」
「體弱」二字雖然與拂衣沒什麼關係,但她這些年進宮都能乘坐肩輦,所以謝過皇后恩德後,便安安穩穩坐了上去。
一路上內侍待拂衣的態度十分殷勤,時不時告訴她哪座宮殿住著誰。
有認識拂衣的內侍,見她高坐在肩輦之上,忍不住感慨,這座皇宮已經換了主人,曾經高高在上的貴主們也低下了頭顱,唯獨這位雲小姐,時隔三年回京,仍舊能夠坐著肩輦在宮中行走。
「宸雀宮為何圍了起來?」拂衣望著左側的宸雀宮,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