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貴妃生前最受先皇寵愛,見過宮中無數手段。可惜臣女聽聞先帝駕崩那日,她居住的宮殿燃起大火,她不幸喪生於火海,不然也能問詢她一二。」拂衣似笑似惋惜:「也不知寧王殿下有沒有習得曾貴妃幾分本事。」
歲庭衡深深看她一眼,半晌後:「生死天定,不可強求,雲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殿下說得是。」拂衣目送歲庭衡騎著馬走遠,緩緩放下帘子。
「小姐。」夏雨湊到拂衣跟前:「你就這麼直接給寧王潑髒水啊?」
「怎麼能叫髒水?」拂衣伸出手指抵住夏雨的額頭,把她腦袋推遠:「身為朝臣之女,我這叫推心置腹,忠心耿耿,為君分憂。」
夏雨捂著額頭小聲嘀咕:「您這話奴婢是信了,不過皇子殿下有沒有相信就不知道了。」
兩個時辰後,寧王被召進宮,皇帝待他滿腔慈愛,不僅賜下墨寶,還從殿中省挑了好幾個仆侍讓他帶走。
「那幾個內侍是曾貴妃留下來的人,父皇好心把他們送至寧王府,若皇叔不願重用,兒臣只能深表遺憾。」歲庭衡幫皇帝整理好御案上的奏摺:「今日兒臣見康陽姑奶奶又胖了幾分,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哦?」皇帝好奇:「是何事?」
皇帝與康陽公主不算親近,聽起她家的笑話,更是沒有半點的愧疚。
歲庭衡退至一旁:「前些日子她老人家的孫子與雲尚書家姑娘遇見,兩人爭吵了幾句,他說自己是皇帝外甥,連雲尚書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
「他如何能與雲愛卿相比。」皇帝不高興:「康陽姑母把後輩嬌慣得不成樣子。」
「偏偏雲姑娘十分促狹,說父皇您愛民如子,所以她就是您的子女,做子女的比外甥親近,劉表弟應該尊稱她一聲姐姐。」
「她說得沒錯,天下萬民都是朕的子民。」皇帝朗笑出聲,把奏摺一把塞進歲庭衡手裡,歲庭衡想放回去,又被他塞回來:「她可是今日勇擒惡禽的那位雲小姐?」
「正是她。」歲庭衡無奈道:「父皇,兒臣只是皇子,並無審理奏摺之權,若是被朝中大臣知曉,只怕要引來口舌。」
「兒子幫老子辦事天經地義,誰能有異議?」皇帝挽起袖子很不滿:「若不是他們非說什麼先帝駕崩未滿三年,不宜冊立太子,衡兒你早就是東宮之主。」
「可是……」
「你不必再勸,為父心裡有數。」皇帝假裝沒有看見兒子的為難:「雲愛卿家的閨女救下你母親,是救駕的大功,你說該賞些什麼好?」
「兒臣記得您給雲尚書賞了一個文勇侯的虛爵?」
虛爵有稱號無食邑,但能代表帝王的信重。
「那為父再給他閨女賜個虛爵?」皇帝搓了搓手,虛爵好啊,虛爵不用花銀子:「那就賜她一個鄉君……」
「既然沒有食邑,不如給個郡君之位,以示父皇您對忠君之人的恩典。」
父子二人同時開口,皇帝張著嘴半天后才道:「衡兒啊,你今日倒是難得大方。」
歲庭衡垂眸:「她不一樣。」
「那倒也是。」皇帝點頭:「到底是救過你娘的人,郡君便郡君吧,咱們家又不是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