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侍衛見歲庭衡過來,向他行禮:「參見殿下。」
「把門打開。」歲庭衡轉身看著不遠處的拂衣,「雲姑娘可願陪我進去看一看?」
「可以嗎?」拂衣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會不會不合適?」
「沒有不合適。」歲庭衡跨過高高的門檻,看著這座熟悉又陌生的宮殿:「主人隨時都可以進來。」
你是主人,我可不是啊。
拂衣扒著門框,見皇子一定站在原地等自己,讓秋霜與夏雨在門外等她,她單獨進了門。
宸璽宮把原本的宸雀宮擴建了一半,不僅院落寬敞了很多,就連主殿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幾乎是推翻重建。
讓她意外的是,院子裡被她吃過果子的柿子樹與石榴樹還留著,樹上繫著紅繩,意為禮敬樹神。後院是大片竹林,牆角種植者驅蚊的藥草,是個清涼安靜的好地方。
「右邊怎麼有些空曠?」拂衣注意到右後院空著一塊地方:「這裡修成練箭場或是武場,邊上再種些顏色艷麗的花,感覺剛剛合適。」
「殿下箭術如何?」
「略懂些皮毛。」歲庭衡問:「雲姑娘喜歡什麼花?」
「開得好看的臣女都喜歡。」拂衣彎腰把一株被人踩歪的花摁回土裡:「但是臣女覺得殿下應該喜歡種雅致高潔的花。」
「為何?」歲庭衡見拂衣摁回去的小花又倒了下去,掀起衣袍準備給它重新挖坑種回去。
「有才學的人,都比較喜歡梅蘭竹菊這些嘛。」拂衣拔下發間的一根鎏金玫瑰釵,遞給歲庭衡,示意他用這個挖坑。
「那是其他文人,我跟雲姑娘一樣。」看到這支遞到面前的玫瑰釵,歲庭衡把它握在掌心:「花就是花,是文人強行給它們賦予了不存在的品格。」
坑挖好,拂衣把花放進坑裡,用土埋好它的根,在土上拍了拍:「這下應該不會倒了。」
歲庭衡笑了笑,掏出手帕把玫瑰釵擦得乾乾淨淨:「你手上有泥土,我幫你插上吧。」
「好啊。」拂衣把頭湊到歲庭衡面前。
看著近在咫尺的青絲,歲庭衡輕輕嘆息一聲,換了塊乾淨的手帕,把釵尾包裹住,隔著手帕把發釵幫拂衣插了回去。
「殿下手也弄髒了?」察覺到歲庭衡小心翼翼沒有碰到自己的頭髮,拂衣道:「早知道我就自己挖,這樣只會弄髒一個人的手。」
「可能是因為我也想為救它出一份力。」歲庭衡把手背在身後,「以後只要看到它,我就會想起它是我們一起救回來的。」
「這株花叫什麼名字?」
歲庭衡沉默片刻:「不知道。」
拂衣怕他尷尬,立刻開口:「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是殿下親手種下的小花。」
「是我們一起種的花。」